第141章 二十六岁出门远行

    

    慵懒，悠闲的时光，就是快乐的时光。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快。老祖宗造词就是讲究，乐总是快的。秦宇还想懒下去，秦妈千里之外发话，让秦宇回家相亲。

    秦宇大惊失色，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他辩解说：学校真忙。

    秦妈怒骂：你糊弄鬼呢？全国中小学都放假了。真当你妈是傻子。

    鳖孙、衰仔、怂瓜、熊玩意，骂秦宇一个小时不重样，都忘了秦宇是自己儿子。

    秦宇也是急傻了，找借口，没过脑子。只好道歉，又说公司忙。秦妈更不乐意，她说：你一个公职人员，你还要经商，你是不是想犯错误。公司关了！

    公司关了，秦宇觉得自己被无数神兽蹂躏之后，都没这么无力。

    秦妈说：她有一个好姐妹，上山下乡那会儿，到了yn省，后来扎根云贵。她家有一个姑娘，年龄相当，相貌皎好，让秦宇去相亲。

    你忙，让女孩去找你，这回总行了吧！

    我了去，秦宇扑腾着收拾行李，准备出门远行。在走之前，他要处理几件事。

    第一件事：建立南方落月泉水公司的框架。秦宇把秦莎地产的人员工作状况，看在眼里。又用同心技能和王者光环，面试了一遍。选出十个人，与张一天、阿玉、白景石共同成为落月泉南方水公司的骨干。

    其中杨伟任公司总经理兼惠州水厂厂长，郑玥副经理兼任杭州水厂厂长。其它八人任三处分公司的服务经理等职。公司财务、人力都外包。配套服务没有外包，有自己的后勤服务经理。这是秦宇为以后成立物流公司做准备。

    秦宇安排完之后，与张一天谈了很长时间。宗旨：有事没事，别找我。我会时刻看着你，你不行，我自然出现。如果你认为自己真不行，再打我的电话。

    这话说的，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第二件事就是安排好三小，三小已经习惯没人照顾。秦宇才发现自己自作多情，有些多余。

    第三件事是告诉老妈，相亲对象不用来了，这才是重点。

    秦宇背着旅行包，穿着一套牛仔装，就像一名大学生，开启了乡村教育现状调查之旅。

    过去穷，现在是腰线缠万贯，钱是怂人胆，雄纠纠、气昂昂，秦宇二十六岁出门远行。他在三小的白眼中走了，临了，还说：我会给你们带回好吃的。

    小果不满的说：骗谁呢，一定去寻找自己的春天了。阿玉姐也真是的，不早把他收了，现在全天下的女孩都不安全了。

    秦宇的大好心情，顿时就不好了一半，剩下另一关，又让秦妈给毁了。秦妈回电话说：那女孩子现在很忙，没空来见他。你抽空带着三个孩子去看一眼，

    就因为秦宇说要照顾三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能走，说得那个惨，秦妈都记住了。

    真是自己的我亲妈啊！带着三孩子去相亲，也就自己妈能想的出来。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秦宇打算先逃了，电话关机前，发一圈短信，考察云贵省乡村教育现状，找出寒门不再出贵子的原因。我已经出发，大山中信号不好，敬请谅解。

    我就这么聪明，他哼着小曲，特意把这则短信，给老妈发了三遍，才关机走人。

    先把云贵省八州八市游一遍。

    秦宇确实向往这里山水，虽然崇山峻岭要走，偏远山村要走访，乡村学校、学生和教师的现状要调查，但美景不能不看。

    调查要进行，景色也要看。

    先去大理，再去香格里拉。

    大理，人真多。大理整体经济，就靠旅游业来支撑。秦宇也把自己当成游客，两辈子，头一次感觉有钱就是好，在人群中，自己因为有钱，等于开挂，什么可以vip，吃、住、行真的不错。

    上辈子，一开始，干什么都有人付钱，根本不知钱有多重要；后来，家里断了他的钱，没钱真是寸步难行，难的他早早就白了头发，最后溘死街头。

    这辈子，开始真是低到了泥土里，好在造物主开眼，给了他一次开挂的机会，让他实现了财富自由，他可以随便花，只要他想，他兜里的钱就可帮他实现，完全易出反掌。

    好在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就是他的教师心，所以不用担心秦宇心中欲望横流。

    他也就看一看风景，如果美女也算风景的话，当然也要看一看。

    两天，他就把大理的美景看了一遍，什么“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通通领略了一遍，不能说不好，就是人太特么多，到任何一处，都是人，就是vip也不行。随着人流，不知道往何处安放自己的目光。全特么是人，就像乘船到了海上，看到都特么是水一样。

    秦宇想在雪山上拍张个人照，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机会。最恐怖的是人流像奔腾的河水，把下面建的等候室，栏杆，厕所，冲击的乱七八糟。

    排队上厕所，轮到他，男厕竟然没有位子，正好单间女厕有一女子出来。憋不住的秦宇以风一样的迅速冲了进去。

    出来后，游人指指点点，秦宇觉得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秦宇觉得自己冤，花的钱，比别人多，想让自己身体少受点罪，多看一些风景。没想到在景区，自己就像一只陀螺一般，不断被导游拿着小鞭抽，好外有一点，没人强迫他购物。

    从此之后，秦宇决定再也不跟着导游走，再也不去看那些著名景点。也许景区的山水确实是美，也确实有其独道之处。但对于秦宇这种实现财富自由的人而言，对于他这种能确保自身安全的人来说，去那些地方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有这些时间躺一会多好，休息的人生才是快乐的人生。

    当然不工作的人生是颓废的人生。

    从dl市出来，秦宇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美景无数。他经常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搭起帐篷住上一晚。

    他走过很多村庄，于当地老人家谈心，虽然他们的话，需要一个后生，在旁边做翻译，但不影响他们热烈的交谈。

    尤其当地人知道他是一名老师后，大多数村民，都会拿出最好的酒让他喝，削下新鲜的肉让他品尝。

    酒都很烈，便肉各民族有各民族的特色。与人交流总是愉快的事情。可是他当了解到当地教育情况越多，秦宇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人类就是这样，知道的越多，越不快乐，傻子才是真正最快乐的人。

    这一天，秦宇踩着泥泞乡路，来到一处寂静的村落，黑瓦、石墙、竹木房，。

    路上长满了野草，一看就少人往来。其实这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野狗群。他打退了好几波像狼一般的野狗群。它们怕人，但饥饿的它们尝试的攻击落单的人，在它们的眼中，人也已经不再是昔日的主人，人已经是食物中的一种。

    秦宇从远处的村落升起的饮烟判断，那里还有人，他把最后遇到的一群野狗尽数击毙。拖着一只有点肉的，来到村头。一眼看去，大多数人家都锁着大门。有不少人家房前屋后长满了野草和藤蔓，一派荒凉的景象。

    秦宇看到村边的梯田大多数荆棘丛生，一看就是好多年没人耕种。远处光秃的山头，杂树疯长，渐渐蓊郁。只有几片田地上留下收完苞谷后的秸杆，在冬风中萧瑟。

    秦宇拖着死狗刚想进村，就见一个半大小子，用柴刀，狠狠的劈着路旁的一棵大树。

    秦宇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这个小子看了他一眼，竟然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还是狠狠的劈着大树。秦宇肯定这小子魔怔了。

    这种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要是把他唤醒，那谁就是他一世的仇人。

    秦宇可不想找恨，就当没看到他，拖着死狗来到炊烟升的人家，若大个村庄，升起炊烟的也就三四家。

    秦宇敲门，就听到屋内一顿怒骂，骂的是什么，对不起，秦宇听不懂。门开了，一张黧黑苍老的脸映入到秦宇的眼帘，老人的满脸的怒容定格为惊愕。

    老伯你好，秦宇打招呼。老人用生硬的汉语招呼秦宇进来。

    秦宇进来，还没忘把那条死狗也拖了进来。

    老人看了一眼死狗说：那是阿东家的狗，不过已经成了绿眼野狗，打死的好。听说前几天，这只狗追咬我家那个傻小子。

    秦宇借了老人家的锅，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狗剥了皮，去了内脏，下了些盐巴、花椒、八角和辣椒就开煮。

    秦宇边烧火边与老人交谈。

    半刻，屋里满是香味。

    老人从破旧的床下，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坛子，打开后，一股酒香压过了肉香。咯吱门开了，那个魔怔的小子，神奇般的坐在饭桌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碗。

    刚才秦宇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第二只碗，不然他不会用瓢来吃喝。

    秦宇刚想说话，没想到老人怒问：你也知道饿，饿还不回来做饭，想饿死我老人家吗？

    我去，这是一对奇葩啊！

    小伙子翁声翁气的说：爷爷，你这有肉吃，有酒喝，上哪饿死，再说了，阿爸说，我把那棵大树砍断，他就回来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孽子，他不会回来了。你和这位客人一起走吧！呆在这里会把年青人呆疯的，这里没有希望了。要不是你奶奶埋在这里，我也走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是有东家阿婆吗？

    爷爷，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会让你饿着。老人伸出粗糙手，抚摸着孙子的头顶说：他是一位老师，是一位好人，还是一位高手，你爷爷我不会看走眼，你就跟着他吧！

    黑小子，看了秦宇一眼，又瞪了秦宇一眼，不满的的说：跟个鸡子一样，来，让我打两拳。说完隔着桌子，就向秦宇面门擂来。这要是个普通人，这一拳，一定被打的千朵万朵桃花开。

    秦宇早就见识过这里的民风，那就一个词：剽悍。

    对这里人，最好的回应就是打回去。

    秦宇一把攥住黑小子的拳，然后一使劝，黑小子的拳头在秦宇的手里就像面筋一般。换句话，秦宇想怎么揉捏黑小子，就怎么揉捏。

    老人也是急了，他知道黑子，天生力大，又跟自己学了一些拳脚，认为他就是输，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可是秦宇不管，只要黑小子不服，他就继续揉捏下去。而且一手揉捏，一手吃肉喝酒。黑小子也真是倔，秦宇吃完了酒肉，黑小子疼的全身都是汗水，老人急的驴拉磨，他愣是没说一个服字。秦宇停了下来，又叉了一块狗肉，包好，对老人说：我与他有缘无份，就这样吧！我到别家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就走。

    这片空旷的村庄有的是空房子。

    黑小子疼的蹲在地上，直到秦宇走了很久，才站起身来。

    近一个月的时间，秦宇就这样行走在荒山群岭之间。

    他采集的数据越多，内心就越沉重，越确定自己人生的方向。

    很多的地方根本就建不起学校，小孩子上学要走十多公里；有些地方教师老去之后，再没有新的教师；有些地方，只剩下老人，年青人出去打工，小孩子跟着出去上学。

    秦宇心中真的很沉重，他看到过很多教育统计数据，如大学中农村孩子的比例，其实并不低，但好一点的大学农村孩子的比例却是在逐年减少。

    秦宇一直认为那是农村人口减少造成的。其实不是，一直到现在，华夏的农村人口依然比城镇人口多。

    农村的学生为什么在京城、水木这样的好大学中，越来越少？寒门难再出贵子？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整个农村都在萎缩，经济萎缩，人口萎缩、农村教育当然也萎缩。

    为什么会萎缩？

    因为城市的抽取。

    城市抽取的不仅是周边农村的自然资源，更有人力资源，人力资源就包括优秀教师资源。

    为什么刚开始恢复高考前十年，有那么多的农村考生进入好的大学？不要忘了，太祖把太多的知识分子下放到了辽阔的农村，他们才是考试主体和末来教师主体。

    现在他这些人要么回城，要么老去。而农村中的精英出去的，就没有回到农村的。就算退休也没回农村的。华夏古代告老还乡习俗早就荡然无存。

    农民和农村这片土地，只有付出，没有回馈。这才是农村凋零，农村教育凋零的根本原因。

    秦宇一个多月，只走了三市两州。春节前几天，回来到了镇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