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就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

    

    两场大型活动，不仅把校园的气氛炒热了。整个京城的大气都热了，怎么形容呢？整个京城就像一个大个的笼屉，每一个人都像一个包子，满身汗津津的。还没有到高考时间呢，人人都热成狗，个个恨不得把舌头伸的长长的。

    原本高考是七月七八九日，就是因为热，为考生计，才挪到了六月七八九日。

    四中校园艺术节之后，正好是高考的大日子。四中是标准考场，接到了考试院的通知，四中是高考考点之一。

    整个学校在经历过两次大型活动之后，教师队伍的动员和组织功能得到了极大提高。马上投入到第三场大型活动—高考之中。

    齐校长大动员大会上，开始动员。

    高考绝对是一次国家层面的大型活动，国之重典，百年大计。天网恢恢，天理昭彰，罪誉得失，系于此举。古语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是高考千万不移之功用－－－－－－

    此处省略了一万字。

    齐校长在本校和分校的全体教职工的动员大会上，慷慨激昂，讲了一番绝对光伟正、高大上的动员稿。大部分教师听的心血澎湃，眼闭身歪，呼呼大睡。一开始众教师被其文辞所夺，后来一听，又特么是高考动员，一个个安心坐睡。

    对于所有老监考来说，所有动员、讲话，看视频都是浪费时间，只有具体的分工和细则才有用。

    齐校长讲完，京城教育局的官员讲；京城教育局的官员讲完，考试院的官员讲；考试院的官员讲完，张校长讲；张校长讲完，主管具体考务的教务处主任讲，大家才醒来，这时节二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秦宇也是才睡醒，秦宇自是怨气冲天，一开始学校说，班主任平时工作太累了，确实需要照顾，那么这次高考监考就不用班任了。

    后来人员不够，学校要求公示，每一个老师都要在一张表格上填写不监考的理由：

    蒋老师，病了。

    高老师，孕了。

    韩老师，陪妈妈看病。

    明老师，准备新婚。

    孙老师，双职工。

    尚老师，接孩子上补课班。

    刘老师，哺乳。

    孕+1+2+3+…………

    哺乳+1+2+3+4………

    看孩子+1+2+……

    学生处一统计，高一和高二的所有老师加起来，除去班任，还有五花八门理由不能监考的老师，竟然缺口三十多人。四中一共才设了五十多个考场，两个学年的教师加起来有二百多人，这事找谁去说理。

    教师们都不愿监考，理由众多，归结起来，就两点：

    一是责任太重，每一次高考虽然现在不关系到一个人的一生，却关系到学生十八年的努力，学生家庭的十八年的全员付出。现在高考虽然不像过去一样，高考即国考。赢了高考，就是国家干部（公务员）。但是高考仍然是学生通过公平竞争，获得资源分配的最佳途径。在华夏什么最稀缺，那就是“公平”，高考在华夏人心中就意味着公平，这才是高考监考重如泰山的根本原因。

    所有的人都知道高考重要，压力就会层层传递，出租车司机都会被要求到考场附近，不能鸣笛。这压力传导到监考教师身上，对监考教师的要求就有些“变态”了。

    第一条如不能穿皮鞋，走道的声太大，会影响到考生答题，这个要求还是用道理的。

    第二条如监考教师，必须一前一后，站立监考，不能坐下。

    第三条“如”……

    第三十三条如不能站在一个考生附近太久，这样会对考生产生太大的压力。考生的心态如果都这样脆脆，那他还参加什么高考竞技，回家歇着得了。当然这一点老师也能忍，毕竟现在考生压力太大，说不定就会暴起，举刀砍老师的事情时有发生。

    教育诚高尚，理想亦可贵，若为生命故，两者向后靠。

    虽然秦宇不怕刀片，但你被砍后，你还要安慰砍你的考生，也太特么闹心了，秦宇当然不愿意监考了。

    二是监考的收入太低，监高考费用，几十年坚挺不变，就像报纸的价格一样。当然学生报考的费用也没有太多的增长。距十年前，秦宇参加高考，报考费用增长了一倍。

    那么高考的监考收入到底是多少？

    一科五十华夏元。

    一共考四科，二百华夏元。

    秦宇暗暗吐槽道：好在我不是二百五。

    话说连中午那顿工作餐，都要自己掏腰包，当然一般学校也会考虑众监考教师沸腾的民怨，会给监考教师提供免费午餐。

    按照国家的规定：每场监考教师必须是两人，一人是本校教师，一人是外校教师。本校教师可以午餐免费，外校教师就没有这种福利了。那怎么办，只好“凉办”了呗！

    有钱的学校，学校想办法解决；没钱的学校，那只好自生自灭。

    所以呢，每到高考监考时，就是教师的众生百相精彩呈现之时。教师都不想监考，众教师就像一群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的羚羊群。它们要渡过湍急的高考监考之河，此河必渡，无所遁避。大河横亘在教师回家的路上，每一只羚羊都需奋力向前，没有一只想掉队，掉队就意味着被淘汰。每个一羚羊都会奋力上跃，它们会使出浑身的解数。不为飞跃到对岸，不为飞上蓝天，只为比同伴跳的更高，好踩在同伴的身上。跃的低的羊自然就会被踩在身上，有第一脚，就会有第二脚，第三脚……扑通！这只羊就会沦为众羊的垫脚石，沉入水低，然后被水底湍急的暗流卷走。不管它如何挣扎，如何呼救，迎接他的，只能是更多同伴的冷漠的脚和冷冰的河水。

    羊群留下了足够的供品，祭奠这条高考之河后，那些重新踏上岸的羊们，高兴的唱着歌，回家了，可暂时休息三天。

    而那些“供品”只好留下来－－－监考。

    校长说，你们是羊群中的佼佼者，你们的“牺牲”是值的。家乡的父老会记住你们，学生会记住你们，学校会记住你们，历史会记住你们，祖国会记住你们。

    这个过程，众教师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些头羊当然也要过河，当然会有一群积极、上进的羊，围在他们的周围，把各种危险都化解，把头羊“抬”到河对岸。

    秦宇也显示了一把“神通”，他不想去监考，因为一次有你，就会次次有你。

    秦宇去找齐校长，齐校长说：班主任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你想回家休息，这很正常。但是你要考虑下学校和难处，你怀孕了吗？你哺乳吗？你生病了吗？都没吧！我们今年太特殊，特殊情况的老师太多了。当然我还是会帮你的，不过你要给我写一篇高考动员稿。

    秦宇答应了，就给齐校长写了上篇高考动员稿。

    秦宇以为自己高枕无忧，高考三天可以回家休息了。

    特么地没想到，教务主任，下发到学年的高考临考的名单的里，竟然还有他。他当时就不会了，还带这么玩的，这特么是明显反我当成傻子，逗我玩呢。

    秦宇当即就去找齐校长了。

    齐校长一句话就把秦宇给撂倒了。

    我就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

    秦宇看了看这个面带微笑的校长，知道再多说，都于事无补，转身就走了。走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离开四中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有些突然，为什么头羊齐校长徒然就对他有了意见。

    秦宇知道，在四中的这段时间，前面还会有无数条河等着他。而且过每一条河时，他注定就是垫脚石。想要改变这种境况，只有一种办法，那就离开这个羊群，再找一个羊群。其实秦宇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狼群。

    可是谁让他长着一颗“羊心”。

    秦宇打算回去就通知自己徒弟的集体课停下了。理由是准备高考，此次高考之后，现在的高二就是高三了。

    但是齐校长却没有在意，她认为周依依该学习的差不多了。

    虽然有用过就扔的嫌疑，但是双方正在互相切割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秦宇本来想知道为什么？但又一想，知道了又能怎样。在上一次小果的事情上，秦宇就看出了齐校长站在白烨和风昊一方。

    秦宇一撇嘴，不屑的道，那又如何。

    我当教师，是因为我快活，我需要。不是为了别人的快活，别人的需要。

    不服，那好，那就战！

    对于秦宇来说，除了家人和徒弟，别人能影响到他，太难了。

    虽达到不到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不加沮，但能影响到他的人真的少之又少。而真正了解他能力的人更少，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深入了解自己系统的能力。

    秦宇回头自语道：

    我就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