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风霜刀剑

    只见燕舞阳一脸的戾气，冲着韦芳芳喝骂：“你这个贱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管我们家要银子？你韦家靠着我们侯府赚了多少钱？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当年不要脸，勾引了爷，爷能被你骗了，纳你这个贱货进门？”

    “多少人告诉爷，你是一个好生养的。好生养个屁了。倒是生了儿子，可是也没有养住，后来也怀上几次，没有一次保住的。这不是白白浪费爷的精神吗？你看看你这模样，要不是你家巴结的殷勤，要不是那个臭道士告诉我你能生养，爷会把你纳进府里来？”

    “看看这屋里，哪个不比你颜色好？那个不比你能干？就你这个蠢的，孩子生不出来，还整天要这个要那个，还要跟二奶奶吵嘴，什么规矩？”

    前几年韦家有钱的时候，因为他们时常往府里送钱，使得韦芳芳得意忘形，还给过二奶奶气受。如今，韦家穷了，韦芳芳也没有了底气，也没有了宠爱，二奶奶还能不报仇？

    如今，听到夫君这样责骂韦芳芳，二奶奶心里那个舒爽啊。不过，她还是觉得骂的轻了，还要加一把火：“二爷，你是不知道。韦姨娘如今眼睛大了，看不上侯府了。别说是妾了，就是二爷，她也多有埋怨。前儿个，大嫂带着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我好心带上了她，哪里知道，她在宴会上碰到何家大夫人了。何家大夫人穿金戴银，衣衫华贵，容貌美丽，举止不俗。”

    “对大嫂，对妾都很好。还送给大房的侄女青青一个赤金镶嵌珍珠的手镯作为见面礼，都是实心的，那珍珠更是滴溜溜圆，有小拇指头肚那么大。回到家，大嫂就一个劲儿的夸奖何家大夫人。可是，韦姨娘这个贱人，回来咒骂不停，说，何家大夫人原本只是一个通房大丫头，当年，给她提鞋都不配。去给她送节礼，她都不待见的。如今府里却这样抬举之类的话。妾听了惶恐极了。”

    “二爷，您说，如今我们府里哪里比得上何家的权势？那何家大姑娘可是宫里头一份的德贵妃娘娘，四姑娘又是公主，在西北权倾一方，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更不要说，何家大爷，二爷都出仕了。眼看将来势头还不知道多大呢？我们家如今哪里得罪的起？”

    “何家大夫人行走在外，谁不给面子？对于她这个大嫂，何家的姑奶奶们都是敬重有加，谁还敢说她的出身？再说了，这何家大夫人的娘家哥哥，如今就在御史台任职，谁敢招惹？偏偏韦姨娘就敢说，妾听了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正想打发人寻了二爷回来，给我们出出主意该怎么办呢，凑巧二爷就回来了。”

    二奶奶的话音刚刚落地，燕舞阳已经上去对韦芳芳拳打脚踢起来，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贱人，没有规矩也就罢了，还敢给家里惹祸。那何家是你能惹得起的？爷还在纳闷呢，之前爷就已经走通了门路，要去工部弄个书办先干着。可是这银子都使了，最后关头却被撸了。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一定是何家记恨着我。何家老大一定是为了你这个贱人记恨爷。”

    “说起来爷真的是晦气，好好的去苏城玩一圈，怎么就认识你这个贱人。你自己已经有婚约在身，还是七品皇商的正妻，偏偏要隐瞒着，勾引着爷，还主动爬到爷的床上去，浪的不行，爷本来想着不过是露水夫妻算了，也没有当一回事，没有想到你倒是怀上了。爷还高兴来着，求了母亲，把你从苏城弄到京城来。可是谁知道，你连个蛋都下不来。为了你，爷还得罪了何家。”

    “不行，这口气不出，也心里不得劲。”

    说完这些燕舞阳也骂够了，他让人把地上已经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韦芳芳扶起来，叫了一个婆子进来，把韦芳芳衣服都脱掉。大冬天，就这么光着，把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看着，然后，让人弄了一个细树枝，蘸了盐水细细的打，直打得韦芳芳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还不许穿衣服，让人就把她丢到自己的后罩房里不管了。

    韦芳芳哭爹喊娘之际，燕二奶奶心里别提多得劲了。她还特意让燕舞阳目前宠着的几个姨娘仔细看着韦姨娘的下场，震慑她们。

    处置好韦芳芳后，燕舞阳也累了，就宿在二奶奶房里。哪里还管韦芳芳是死是活？

    半夜时分，昏死过去的韦芳芳楞是冻醒了。她浑身冰冷，心里却如同一块火在烧。

    想想前几天自己在宴会上见到乔墨兰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乔墨兰被燕家世子夫人奉承着，被自己二房的二奶奶巴结着，穿着一身貂皮的斗篷，遍地金的貂皮袄子，银鼠罩着正红色缂丝缎子的百花裙，脚下是一双缎子面的鹿皮靴子，靴子上左右两边各自系着一对莲子米大的珍珠。那珍珠闪动着光晕，左右摇晃。这样的珍珠，在宛陵侯府，就是侯夫人也舍不得戴出来，在乔墨兰身上，只配妆点鞋子。

    想想乔墨兰那一身正红，那一身珍贵的珠玉首饰，还有那作为官员夫人的场面架势，再想想几年前，自己和何明耀刚刚定亲，许夫人打发乔墨兰和两个嬷嬷给自己送东西，自己耻高气昂的敲打乔墨兰的情景。那个时候乔墨兰低着头，乖顺的一声不吭。可是现在呢，自己变成了脚底泥，人家则是天上的金凤凰。

    韦芳芳十分后悔，自己好好的人生，自己本来应该有着乔墨兰的人生，成为一个官员的夫人，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小妾，没有了孩子，整天被算计，被夫君羞辱殴打，她娘家万贯家财也被散尽了。父母在苏城过不下去了，来到京城，在她的扶持下，也经营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可是，宛陵侯府本来就是一个没落之家，哪里能罩得住他们家的生意？最后，韦芳芳父母那一点积蓄都被败光了，如今听说都要准备去沿街乞讨了。韦芳芳真的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一身的冰冷加上剧痛，使得韦芳芳最后一点求生的希望也没有了。她找了一个绳子，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痛苦。

    天亮了，燕舞阳还在睡觉，听到吵闹，说他的小妾韦姨娘上吊死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咒骂了一声，就转头继续睡觉了。

    宛陵侯府中没了一个姨娘，这事情太小了，在京城中，甚至在宛陵侯府中都没有引起半点涟漪。

    何家的众人自然也不会知道。何英华给各家送的礼物到了。大家都欣喜的看着礼物。其实，何家豪富，自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他们最在乎的是何英华的信。每个人都很想念几年不见的何英华。

    如今，就要过年了，大家对她分外想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