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新织工

    吕正蒙对蒋家也是一肚子意见，他呵呵笑起来：“可不是。蒋家多行不义必自毙，有这一天正是应该。不过，光是三万两银子的损失还不算什么。你们忘记了，巡抚家的公子周靖茗，那天夜里也受了伤？听说，手骨都折了，以后能不能握笔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因为是卫大人亲自出手，巡抚大人也不敢说话，可是儿子受伤，他还是心疼万分，只能对蒋家撒气，听说，这几天，蒋家焦头烂额，正在往金陵城去给巡抚大人赔罪的。这一次，肯定少不了拿钱消灾，花费不会少了的。”

    何明扬忍不住笑起来：“这才解气呢，这真是太好了。周靖茗纵奴伤人，把我大哥弄的走不了路，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过，我大哥有名医治病，修养几个月就能好了。他可是惨了。强中更有强中手。他一个巡抚公子，自然是想怎么欺负我们这种商户人家都行，可是，他遇到开国勋贵之后，国公府的大公子卫大人，还算什么？这不是也被欺负的手都断了，写不了字，这才是现世报呢。”

    大家都笑起来，吕正蒙说：“名扬啊，你在这里我们自己人面前说说，还可以，在外面千万不能这样说。”

    何明扬忙躬身应答：“是，吕叔，名扬记住了。”

    吕正蒙十分满意，何家的孩子还是有不错的。何明扬，何英华都是人才。其中这个何英华简直就是人精。看起来老友后继有人了。

    何英华眉头微微皱起来：“虽然被卫大人逼迫的蒋家认下了多出来的这两成粮草，但是，正式的粮食可是一点都没有少呢。往年，我们苏城都只是缴纳七成，这样算起来，百姓就要比往年多缴纳三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吕正蒙也收起来笑容，抚须说：“是啊，这也是没有法子。卫大人他也是职责所在。完成军粮，对于西北战场上来说，也很重要。”

    何英华问：“不知道，西北战场上情况怎么样了？”

    吕正蒙说：“西北那边，北蛮多年来一直都不断扣边，不过我们大夏名将辈出，特别是安国公，也就是卫大人的父亲，那可是名将世家出身，他十二岁就上了战场，靠着战功接下来安国公的爵位。统领西北军，抵御北蛮。西北军号称铁军，不是一般军队能比的，那战力，整个天下都是数得着的。北蛮本来就比我们大夏的人强壮，他们生在马背上，天生就善于骑射，我们大夏本来很难抗击，多年来，一直都靠着往北蛮送公主和亲，才能阻止北蛮铁骑南下。”

    “我大夏的皇帝陛下的亲姐姐，当年就被先帝送去和亲了。听说，没有熬十年，就已经陨落了。皇上继位之后，厉兵秣马，重用安国公等名将，倾尽全国之力，和北蛮打了一仗，最后，北蛮大败亏输。不过，我们也是损伤惨重。这么多年，其实双方都在休养生息。不过，我们大夏再也没有往北蛮送过公主和亲，北蛮也没有大举扣边。小打小闹那是几乎天天都有。我们家在西北的生意有时候，都会受到影响。”

    “安国公也因为这么多年抵御有功，在朝堂上，在皇上心中地位很高。安国公一脉也都十分受到重用。”

    “如果，从为了整个大夏安危上说，往西北输送粮草那是再应该不过。可是，从苏城，从江南百姓这方面说，徭役税赋太重了。哎，难以两全其美啊。”

    问题说出来，场面一时间有些严肃，何明扬握紧拳头：“北蛮真是可恨，我恨不得亲自上沙场，和北蛮人真刀真枪的杀上一场。”

    何英华暗暗心惊，前世三哥可不是战死沙场？她忙说：“三哥，对付北蛮人，是要有军队，是要有刀枪，可是，光是有军队，有刀枪也不行啊？你没有看到，卫大人干嘛来苏城，来这江南之地？还不是为了给西北军筹备军粮？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打的是什么，可不光是血勇之气，打的是钱，打的是粮草，打的是银子啊。”

    吕正蒙竖起来大拇指：“英华说的对。名扬啊，你年轻，血气方刚，会有跟北蛮人厮杀的想法很对。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没有我们苏城，没有我们江南百姓的粮草支撑，西北军，饿着肚子，能跟北蛮人打仗吗？”

    何明扬仔细想想说：“吕叔说的是。”

    这个时候，吕易说：“三哥儿，你是不知道，北蛮人这些年，虽然也扣边，但是，他们不敢跟我们打大仗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西北军的震慑，一方面，也是因为当今皇上，开启了互市，使得北蛮的马匹，牛羊可以和我们换取粮食，布帛，瓷器，绸缎。北蛮人有了这些，打仗的心思就少了很多。所以，我们这些商贾也是很有用的。”

    何明扬不由得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何英华说：“是的。回去我跟你细说。吕叔和易大哥都是经常和西北做生意的，对那边的情形很熟，你以后有时间，多来请教。”

    “吕叔，我刚刚有一个想法。如果，这十天内，知府大人真的征集粮草，那我们苏城的百姓，必然又要卖儿卖女了。我们何家刚刚险些破家，所以，我最是不能看这个。我想，尽我的能力，帮着这些父老乡亲。”

    吕正蒙不由得一愣：“帮助父老乡亲？怎么帮？”

    何英华说：“别的地方缺少粮草，但是，这几年，我们江南地方，尤其是再往南边的两湖地区，风调雨顺，百姓手中积存的粮草倒是不少。只要有人肯出银子，想来能很容易筹集到。所以，我想借着我们绸缎商会，江南商会的路子，多找一些粮商，出钱买下一批粮草。但是，也不是说要送给知府大人，我们只是给那些家中贫困无力缴纳赋税的百姓。当然了，也不是白白的给，我们趁机可以跟他们签订契约，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要他们给我们当织工。”

    “这一份钱，也不是卖身钱，只是预付的工钱。这样我们也没有损失，那些贫苦的百姓也能缴纳赋税，不用卖儿卖女，县令大人了，知府大人也能尽快的完成军粮的任务。也算是，早点帮助卫大人筹集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