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这才叫打仗

    高九闲着没事儿，正想去天津逛逛，姜小妹发来电报，说她终于有了父亲和哥哥的消息，他们如今在沧州的沧县拉起了一支抗日游击队，让高九想办法把他们接到鲁西南。

    高九把情况跟王占奎和郑三炮等人一说，大家听说要去接高九的老丈人和大舅哥，二话不说，跟着高九一起直奔沧州。

    姜小妹的父亲姜信山原本在济南开武馆，日本人进入济南城之后，他就带着姜小妹的哥哥姜勇去了德州，德州被鬼子占了之后，他们又去了沧县，后来沧县也被鬼子占了，他们就躲在沧县的乡下。

    后来鬼子又派兵下乡，在农村建立维持会，父子二人实在是避不开鬼子了，打死了一个鬼子和两个汉奸，以自己的徒弟为基础，建起了一支抗日游击队。

    游击队成立之后，父子二人没有军事工作经验，他们虽然一身的武艺，但面对着鬼子犀利的枪炮、优良的组织训练，也吃了不少的亏，从济南跟着他们出来的八个徒弟，已经死了六个，游击队也被打散了两回。

    好在姜信山父子都是聪明人，他们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逐渐地成熟了起来，如今的游击队已经有了六十多人，基本上都有了枪械，有了较强的战斗力。

    关于姜小妹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他们之所以没有去找姜小妹，是因为那时候他们总是打败仗，父子俩都是很骄傲的人，不好意思去找自己的女儿。

    如今游击队壮大了起来，也站稳了脚跟，他们这才动了心思，想办法跟她联系。他们派了一个徒弟回到山东，打听到了姜小妹如今就在滨海县，就跟她取得了联系。

    姜小妹终于有了父亲和哥哥的消息，十分高兴。沧州一带敌情十分严重，她担心父亲和哥哥遭遇危险，就请高九去沧县，争取把他们送到鲁西南来。

    沧州百里村。

    这天上午，姜信山父子正在组织游击队员们操练。

    姜信山身材高大，国字脸、红脸膛，身穿一件无袖短褂，肌肉结实的手臂持一把九环长柄大刀，舞得呼呼作响，气势惊人。

    游击队员们围在一旁，纷纷鼓掌叫好。

    一套刀法演练过后，姜信山把大刀交给一名游击队员，擦了擦汗，接过姜勇递过来的一碗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师傅！四师兄回来啦！”

    就在这时，姜信山的一名徒弟叫了起来。

    四师兄名叫王德朝，他去了滨海县，见到了姜小妹。

    姜信山十分关心女儿的情况，看到王德朝过来，急忙问道：“小妹她没事儿吧？”

    王德朝赶路赶得急，身上也是一身汗，他说道：“师傅！先让俺喝口水。”

    姜信山看到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好消息，于是耐心地等他喝水。

    王德朝放下碗，抹了抹嘴，兴奋地说道：“师傅，我见到小师妹了，她平安无事，托我向您问好呢。”

    姜信山父子听说姜小妹平安，都感到十分欣慰，姜勇催问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王德朝眉飞色舞地说道：“师傅，大师兄，小师妹如今可了不得了，她当上了大官儿，如今是八路军的旅长，手下有六七千人马，机枪大炮比咱们的人还多，真是太威风了！”

    姜信山父子对望一眼，再看看自己手下的这些游击队员们，有点儿不好意思。同样是拉队伍抗日，跟女儿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他们还是十分高兴，姜信山说道：“走，咱们回屋去，你跟我详细说说。”

    王德朝兴奋地说道：“师傅！等一下，小师妹还派人来了，给咱们送来了很多的好东西，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他扭头喊道：“田川兄弟，请过来见见我师傅。”

    刚才姜信山父子只顾着询问姜小妹的情况，现在才留意到不远处站着一群人，牵着很多高头大马。

    来人正是田川和他手下的游击队员们，姜小妹得到了父亲和哥哥的消息，担心他们遇到危险，就让田川等人先赶了过来。

    田川来到了姜信山父子面前，首先行了个军礼，然后又按照江湖的规矩，拱手说道：“姜伯父好、大哥好，我们是姜旅长派来的，请放心，姜旅长现在一切都好。”

    姜信山看到田川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八路军的制服，目光中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田川笑道：“姜伯父，姜大哥！我们不是八路军，是桃花山高九爷的人，是九爷特地让我们留在姜旅长身边，专门儿负责保护她的。”

    “高九？莫非是大名鼎鼎的高九爷？”姜勇听说过高九跟姜小妹之间的传说，忍不住问道。

    田川淡淡地一笑，说道：“是的，您说的正是我家高九爷。”

    姜信山父子有很多话想问，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田川说道：“姜伯父，姜大哥，姜旅长让我们给您们带来了一些礼物，请您们验收一下。”

    说着，他一挥手，特战队员们就把那批战马牵了过来。

    姜信山手下的游击队员们，早就盯着那些战马背上的东西了，一个个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他们听到了田川的话，知道这些礼物是送给游击队的，一下子都惊喜万分。

    田川说道：“姜旅长给您们送来了两门迫击炮、四具掷弹筒、12挺歪把子机枪、120支三八式步枪、10支20响驳壳枪、十箱手雷、20箱子弹、还有望远镜、指北针等其它物资。”

    游击队员们欢呼一声，帮着特战队员们从马背上往下卸东西。

    姜勇也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端起一挺歪把子机枪，“卡拉”一声拉上了枪栓，比划了几下，兴奋地说道：“真是好家伙，爹，小妹真是太厉害了，哈哈哈！”

    姜信山也是满脸的兴奋，不过，他还是端着架子，手捋着胡须，在那里骄傲地点了点头。

    田川又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汇票，递给了姜信山，说道：“这是1万大洋，是俺家九爷孝敬伯父您的。”

    姜小妹毕竟是八路军，送给父亲和哥哥一批武器弹药倒没有什么，送钱就违反纪律了，因此就只能以高九的名义送来这些大洋了。

    “乖乖！1万大洋啊。”这么一大笔钱，对于这些游击队员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一个个全都眼睛发亮。

    看到姜小妹如此的厉害，不仅是姜信山父子感到高兴，游击队员们也都知道，今后的日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信山父子听说这些大洋是高九送来的，又知道田川等人是奉高九的命令保护姜小妹的，他们就知道姜小妹跟高九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姜勇试探着问道：“我家小妹跟你家高九爷，他们……”

    田川笑道：“姜旅长迟早是我家九爷的人，高攀一下，我得管她叫嫂子呢。”

    姜信山父子知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如今女儿的厉害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没想到，竟然还多了一个更加牛叉的女婿。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姜信山喜欢得呵呵直笑。

    姜勇兴奋地说道：“田川兄弟，你家九爷在哪里，什么时候能跟他见上一面？”

    田川笑道：“我家九爷正从青岛前来沧县，很快就会到了。”

    姜家父子十分兴奋，马上张罗设宴款待田川等人。

    回到村里之后，在等待准备酒宴的时候，姜勇不停地向田川打听高九和姜小妹的事情。田川就捡主要的事情说了一些，听得姜家父子和他手下的游击队员们目瞪口呆。

    众人正在闲聊，一名游击队员进来报告说道：“姜大队长，刘村的鬼子和伪军朝着咱们这里来了。”

    刚刚得到了一大批武器弹药，姜勇感到底气十足，他说道：“来的好，正想好好收拾他们呢。”

    游击队员们有了好的武器，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上阵杀敌。

    姜信山也想在田川等人面前露一手，他刚要下令出去迎敌，王德朝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师傅！小师妹说了，打仗的事情，让咱们听田川兄弟的指挥。”

    姜信山和姜勇等人知道田川是高九爷的人，人家打的那些胜仗，他们想都不敢想，他们表示服从田川的指挥。

    田川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带着姜信山父子等人到村外去观察敌情。

    桃花山游击队的特战队员们，不等田川吩咐，早已经有人去侦察敌情了。不久以后，他们就返了回来，向田川汇报了敌情。

    鬼子来了半个小队，大约三十余人，伪军一个中队八十余人，携带了两挺轻机枪，目前距离这里还有两公里。

    田川对姜信山父子说道：“你们游击队的人去那片小树林里埋伏，

    等到鬼子们逃向小树林的时候，你们打他们的伏击就行。”

    姜信山和姜勇等人也都打过不少仗，他们看到田川的布置，感到完全不合理。

    日伪军来了，他们一定会进村来搜索游击队，小树林儿距离村子少说有二里地，日伪军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田川表情严肃地说道：“姜大队长，请服从我的命令。”

    田川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流露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霸气。姜家父子也不再说什么，就带着他们的游击队员们去树林里埋伏了。

    田川让两名特战队员跟着姜家父子，一方面让他们抓紧时间教会游击队员们使用轻机枪，一方面协助姜家父子现场指挥。

    田川和其他的12名队员，分别在村子里和田间埋伏了起来。

    不久以后，鬼子和伪军就到了。

    田川抬手一枪，鬼子的小队长当即毙命。其他的游击队员们也一起开火，鬼子和伪军中的军官一一毙命。与此同时，鬼子和伪军的机枪手也被打倒在地。

    紧接着，特战队员手中的机枪也开火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鬼子和伪军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失去了指挥后，鬼子和伪军乱作一团，趴在地上胡乱地射击。

    特战队员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的枪法如神，每一枪打过来，都有一名鬼子或者伪军毙命。鬼子和伪军们都不敢抬头，只能紧紧地趴在地上。

    这样也不行，很快，迫击炮弹就落了下来，鬼子和伪军照样有很多人伤亡。

    鬼子和伪军们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敌人？他们看到北面村子里和东西两面都有敌人，看到了南面的小树林，于是他们就发疯般地朝着小树林跑去，想躲进里面隐藏起来。

    姜家父子和游击队员们实在没有想到，桃花山游击队的人竟然如此厉害，人家只有12个人，竟然打得一百多日伪军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逃跑的份儿，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他们看到日伪军果然朝着小树林儿跑来的时候，一个个兴奋异常，端起枪来瞄准了溃逃的日伪军。

    两名特战队员说道：“大家沉住气，等到我们开枪之后，大家再一起开枪。”

    姜勇现在对桃花山游击队的人无比佩服，他把命令传了下去，任何人不得提前开枪。

    鬼子和伪军门丢盔卸甲地跑了过来，到了距离小树林只有四十多米的地方，两名特战队员抢先开枪，击毙了跑在前面的一个鬼子和一名伪军。

    游击队员们也一齐开火了，很多游击队员是第一次使用机枪，他们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日伪军距离他们这么近，胡乱扫过去也能打倒几个，他们只管架着机枪向前面乱扫。

    以前游击队员们因为弹药缺乏，打仗的时候，都舍不得随便放枪。如今弹药充足，大家终于过了一把瘾。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猛烈的火力令鬼子和伪军们无处可藏，当即被干掉了大部分，侥幸活着的只好又趴在了地上。

    田川等特战队员们赶了过来，打掉了幸存的几名鬼子之后，剩下的伪军们都举手投降了。

    姜勇兴奋异常，带着同样兴奋的游击队员们，欢呼着冲了上去。

    这一仗打下来，游击队员们只有一人负了轻伤，消灭了32个鬼子和84名伪军，缴获了他们全部的武器和弹药。

    游击队员们哪里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他们拿着缴获来的枪支弹药，蹦跳着欢呼了起来。

    姜信山望着田川等人，满脸欣赏地频频点头。姜勇激动地说道：“田川兄弟，你们不愧是高九爷的队伍，真是太厉害了。”

    田川询问了一下周边的敌情，知道刘村据点是这一带最大的威胁。他笑道：“姜大队长，有没有兴趣再去打一仗？”

    游击队员们刚刚取得大胜，正处在亢奋之中，大家二话不说，跟着田川等人就去了刘庄据点。

    田川之所以要带着游击队的人来这里，他是想教会游击队员们如何打仗。到了刘庄据点外围之后，他让游击队的人躲在150米开外，他带着特战队员从四面围住了刘庄炮楼。

    田川首先开了一枪，把炮楼顶上放哨的一名伪军哨兵打了下来。

    枪声惊动了炮楼里的日伪军，他们拼命地向外打枪。

    田川和手下的特战队员们两人一组，封锁炮楼上的枪眼。很快，炮楼上的敌人就不敢向外打枪了。

    田川叫来了一名刚刚被俘虏的伪军班长，让他向炮楼里喊话。

    那名班长喊道：“弟兄们！不要开枪！我是5班长王顺子，鬼子小队长和咱们的牛中队长，他们都死了，刚才出去的人，也都被打掉了。

    现在来打你们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山高九爷的人，不想死的话，赶紧出来投降吧！”

    炮楼里一阵沉默。

    突然，从一个枪口里射出来了一发子弹，差点儿打中伪军班长，王顺子吓得急忙蹲在了地上。

    原来，这是炮楼里面的一个鬼子曹长打来的子弹，他开了一枪之后，担心被狙击手击中，赶忙躲在了一边。

    田川生气了，挥了挥手，一名特战队员拿起火箭筒，朝着那个枪眼直接就干了进去。

    “轰”的一声，枪眼下方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一股浓烟从枪眼和窟窿里冒了出来。

    片刻之后，炮楼里响起了几声枪响，紧接着，炮楼顶上升起了一面用白衬衫做的白旗，有人喊道：“桃花山的大爷们，不要开枪！炮楼里的鬼子被我们打死了，我们投降了。”

    一名特战队员喊道：“所有的人双手抱头，站到院子里。”

    很快，伪军们都照办了。

    长久以来，姜信山的游击队与刘庄据点的日伪军一直对峙，大多数时候都是人家压着游击队打。没有想到，整个刘庄据点所有的日伪军，就这么被全部消灭了。

    游击队员们搬空了据点里所有的物资，放了一把火烧掉了炮楼，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归途。一名游击队员兴奋地唱起了家乡小调，很多队员们也都扯着嗓子，跟着他胡乱地唱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田川抓紧时间向姜信山的游击队，传授技术和战术，帮助他们进行正规化整训，提高游击队的整体作战素养。

    这天，高九等人来到了百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