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就是他的信仰

    临近年底各个销售部门忙着做业绩考核汇报，张艺雯所在是公司在上海的分公司，还不到百人数量，而线上团队目前才不到十个人，和孙远东上海互联网top10的公司没法比，但实际要做的多余报表审核一样也没少，每天线上直播结束后她又要埋头在工位里整理文件，她正一一核对着数据，主管叶诗慧敲敲她的肩头。

    "下个月在浦东有个国际珠宝展会，让你去吧？”

    张艺雯愣了下，之前听她们提过这个展会，公司会派两个人过去驻守展台，不过她没想到叶诗慧点名让她去，要知道这种展会是需要经验丰富并从业良久的销售员才有的机会，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可以去的吗？”

    "当然啦，公司这边有讨论过，毕竟你有直播带场经验，而且在公司时间也挺久了，这个月你可以熟悉下同类型品牌，或者多看点小众设计师展览的资料，到时候现场公司可能会做个直播秀……”叶诗慧拿了一叠资料给她，上面是现场展台的品牌分布图，以及公司打算在现场举办活动的内容，到时会有一个公司临时聘请的网红美妆博主和她一起做这场直播秀。

    想到到时的那个场面，她有些退怯，"……我怕我到时候会太紧张了。”

    虽然有柜台经验，可毕竟如果是在活动现场那势必人会很多，她怕自己怯场。

    叶诗慧轻笑道，"没问题，我相信你的。”

    抛下这句话后，她便踩着紫红色的高跟鞋扭着腰又走回办公室，收回目光，张艺雯深深呼出一口气。

    *****

    午饭的时间，孙远东本想吃个面包对付一下，看到微信里张艺雯叮嘱再三要吃饭，于是他抽空到公司楼下的永和豆浆点分份梅菜扣肉饭，正在柜台付钱时，听到身后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是研发部老大沈庆绍的声音，身边跟着三个人，他看到舒浩也在里头，另外两个有点眼生，并没有谁注意到他，于是买好单他就拿着桌牌就着他们距离近的位置落座。

    听完几人的对话才发现，原来两人是舒浩介绍来入职的朋友，一个研发，一个算法，原本在另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职，放弃能进大厂的机会，反而选择他们公司，沈庆绍没有直接给出承诺，但意思说得很到位，这两位朋友硬实力也很强，其中算法岗是出身清北的博士后。

    这一顿饭孙远东是吃得味同嚼蜡，本是以为今年连做几个大项目，能有潜力上升，可眼下看来公司在寻求壮大机会，自然求贤若渴，何况研发团队并不饱和。

    他之前还在某app里看到一则调侃段子，某互联网从业的朋友，介绍了一位朋友到其公司，朋友跳槽涨薪30%，而后这位朋友又把他介绍给了原本的东家，同样涨薪30%，两人只是互换一个位置，工作内容并无变动。

    孙远东一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事，因为互联网公司薪水不按递进式涨薪，薪资制度标准十分畸形。

    宁愿用高出n+的钱挖脚其他公司的人，也不愿意给老员工涨薪，以至于这行业人员屡见跳槽，甚至于内部涨薪标准十分苛刻，管理级别以上人员每年按绩效评级，只有a+以后的人才有资格在第二年涨薪10%-15%不等，但能评上a+的占比率还不足公司3%的成员。

    回到工位上，他指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时又删除，接着又敲敲打打，心底有一种静不下来的澎湃感。

    内心有股蠢蠢欲动的冲动，他入职这家公司已经第四个年头，满打满算也三年时间，到现在月薪停在了2万的水平线，像没有活水的湖面，没有丝毫再翻动的迹象。

    假如他也离职跳槽到别家公司，是不是也能有涨薪的可能？不说翻番的薪资，但至少涨到三万水平是有的吧。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是袁豫成，他看起来有些面无表情。

    "什么事呢？”孙远东关掉微信正在和张艺雯聊天的界面，袁豫成拉了隔壁工位的凳子，一屁股坐上。

    "你有没有听姚骏说过山东项目的单子？之前沈总有说过，这单子应该是我这边的，对吧？可现在这功劳怎么全是姚某人的。”袁豫成原本有望从销售岗升调管理岗，之前风声都传出来了，而且姚骏甚至在前不久的团建活动里似默认这个风声。

    只是后来在管理会上，沈晏堂有意把这个功劳归在姚骏身上，她似乎从私人感情出发上并不喜欢袁豫成，而他借着这个项目圆满的机会升任也似乎没有希望了。

    看出袁豫成的不快，他没有说太多个人意见，自然是知道这种沮丧感，不过说什么话都显得很无用，他只能附和着他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他在公司奉献都七八年之久云云，走道里人员来来去去，袁豫成也不避讳什么，反正他说的话在团队里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后来的几天，孙远东也没见到袁豫成，听说是去哪里出差了。

    倒是和姚骏碰头过几次，他也没再提关于山东项目的事情。

    因为南京项目没有负责人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后来干脆让负责山东的那个项目经理陆泽兼任南京的项目，但这样一来，陆泽一个人的精力要分成两份，陆泽每周都要山东南京上海的三地跑，跑得现在怨声载道，时不时就要找姚骏说道一番。

    姚骏最近因为家庭后面的事，工作上为此松懈不少，他开始喜欢中午跑楼上和孙远东躲在楼道里闻闻烟味儿。

    边拿着没点的烟闻着，他特别纳闷道，"我发现你们程序员的烟瘾都很重啊，你一天最起码得抽个2包吧？”

    孙远东在吞云吐雾里弱弱看着他，"行外人，2包？你以为是在吃糖？想我抽死啊？”

    "我看舒浩烟瘾挺重的，之前和他聊会儿天，地上就七八只的烟头呢。”

    "啧，少见多怪……我烟龄也挺久的，十多年了吧，戒不掉，现在就是偶尔抽抽吧，觉得能有点精神气……啧，有时候就觉得挺没味的。”孙远东深深呼了一口，又把烟套回嘴上。

    自打山东一趟出差住在一个房间，到后来的楼道谈心，孙远东觉得好像姚骏对他态度有点变化，果然人与人之间交换了秘密就会变得更亲近。

    "没味？你这都马上结婚大喜了，还觉得生活没味么……”姚骏讷讷说道，"这要是这样，那真不知道怎么算有味了。”

    孙远东失笑道，"啧，两回事啊……我没说结婚这事没味，好着呢，能和我女朋友结婚，比工作升职加薪还开心，怎么会没味，想啥呢你。”

    姚骏望着他笑得两眼都快没了，佯装不耐烦的挥着手道，"快收起你那贱兮兮的笑，差不多得了，人都没在这呢，你都能秀起恩爱。”

    只要说到张艺雯，孙远东就觉得这生活里多了一股信念，让他能觉得人生有很多的意义和信仰。

    换句话说，她就是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