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刑讯

    

    劫匪们登船，匪首挟持肉票撤退，肇事逃逸的“帝王蟹”号拉升高度，冲出大气层，刚刚感受到了重力那亲切效果的船员们，又一次飘了起来。不久后，脱离了阿尔法-8引力的帝王蟹，送出了一个包裹，自带动力的金属箱按着预设轨道朝空间站方向飞去，里面装的，自然是打劫来的贼赃，传送法阵的遗址材料。而此时，登陆队员连同夹带回来的土著们，还在隔离舱里关着呢，没办法，gdi的流程，从这个世界出来的人员物品，必须进行净化隔离观察。事实上，这帮人如今只是在隔离舱里呆着，老李才懒得给他们净化呢，倒不是他不负责，而是一会还得回去，几个留守人员，还在浣熊镇呆着呢。

    看看一边里昂克莱尔等人脸上惊慌和迷惑的表情，老李一笑，安抚了一下，在内部的大屏幕上调出了星空旅行的科普影像，让他们自行看画脑补，他自己找了个角落，固定身形，拿出了冻成冰球的战利品，开始戳戳点点的“研究”起来，用剑扎扎，用刀切切，用火烤烤，倒霉的海胆不停打颤，旁边看热闹的小丫头一边捂眼一边偷瞄，而秘书长则是一脸跃跃欲试。

    李茂最后抓了这个东东，当时多数是为了泄愤，其他的想法呢，也不是没有。这个东西与纯粹的魔族领主暴君都不同，战斗过程中，表现出了一定的交流能力和愿望，虽说是比较变态的威胁恐吓吧，但那也是交流不是？纯粹的魔族，可没这愿望，人家要说也有智能，但一向从不多说，就是开干，眼前这个嘴欠的倒霉蛋，显然是第一次见到的新品种。

    一直以来，各方，特别是地球那边，很多人对于魔族的社会构成极为感兴趣。譬如说龙王陛下本人，在老李看来，魔族那种位阶分明，极度掌控的组织构成，似乎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高等生物身上，某些人虽然总是喊着一个意志一个集体之类的说法，但实际上，从来没谁能做到过，真正实现那样社会结构的，都是低级的昆虫族群，蚂蚁啊，蜜蜂啊之类的，到了比较高级的生物阶段，就算是狼群狮群猴群，也总有族群分裂，个体挑战领袖权威的时候。

    借用某些游戏的设定，高等智慧生物，大多是秩序与混乱的矛盾结合，秩序使他们生存凝聚强大，而混乱，或者说差异性，则使他们富余创造性和多样性，是文明从而不断向前发展的关键因素。而魔族表现出绝对秩序的同时，还有相当强大的学习创造能力，这让很多人相当惊讶，在缺乏独立意识的前提下，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全靠某个幕后大boss一个怪完成的？它有那么多脑花吗？

    而眼前这个东西，似乎是开启了更深认识魔族的一扇大门，让李茂觉得，或许，在魔族之中，那些被污染的堕落魔神，充当着远比想象中重要的角色，很可能魔族构架中所缺的差异性，就是由这些东西补足的，毕竟，神祗本身的根源，就是众生意念，那东西同样兼具了共性和差异性，而且其中大部分，简直差异得无以复加。塔拉夏战争中的某些情况，似乎也能提供例证：魔族对于诸神教会的渗透，堕落月神设圈套伏击诸神，结果才套上了老李这个大杀器，很多事件表明，魔族对于捕获污染神祗，有着异常浓厚的兴趣。

    按照这样的猜测推论下去，成熟的魔神们既然要保持差异性，在魔族构架中很很可能有着相对独立的地位，或许，还有着相对独立的势力范围，但由于本质所限，又必须依附于魔族，大约相当于高级仆从军，很可能还承担着进化研发方面的功能。毕竟，你让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正统魔族大量从事创造工作，那实在是难为人家了。

    当然，猜测终归是猜测，咱们的龙王陛下，还是很讲科学的，眼见就有一个实验对象，他要看看，手里的所谓魔神种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一定的独立性。至于方法上嘛，就比较简单粗暴不人道了，恩，不魔道了，烧烤速冻拔触须，先来几轮小刑开胃，然后呢，再上精神攻击的大餐，谁让这厮嘴欠说要那啥一万年来着。

    说起来，这个魔神种子呢，确实不是一般的倒霉，长成海胆状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张人脸，轮番折磨下，精神链接中嘶叫哀鸣求饶不断，偏偏原本一张阴森恐怖的脸上，七扭八扭，抽动而出的丰富表情，现出了莫名的滑稽感，把旁边最富人道主义的小丫头都逗笑了，拔出小剑表示自己也想试试，随后被老李弹到了一边。

    和那东西进行精神链接的李茂可笑不出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那东西的哀叫求饶中，都透露出无比的癫狂混乱，仿若吸纳了无数生灵负面情绪的精神碎片，差异性倒是有了，可惜太大，以致于都表达不出什么逻辑性的东西，倒是把老李本人搞的有点头晕，暗道不愧是在黑狱混的，这才是受刑高手，换个精神抗性低点的，真备不住把拷问者弄疯了。

    不过所谓魔神种子，到底只是种子，在北地龙王这个融合了超凡与神道力量的大魔王面前，位阶差异巨大，最后终于扛不住了，那东西倒不是招出了什么，而是彻底挂了，构成主体的黑色物质不断收缩，终于崩解为粉末，只剩了薄薄的一张眼歪嘴斜的脸，不知为啥，旁边的小家伙竟然在那张脸上看出一丝丝解脱的欣慰。

    李茂也感觉到了，不过不是从表情上，而是从那东西挂掉前迸发出的无数精神碎片的画面中，那种冲击，即使让他这个高阶也异常难受，不过在断掉链接前，一种直觉或是其他什么的牵引下，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影像，出奇的是，与那些被他尽力滤掉的无序疯狂相比，这几个带着一点解脱感的，竟然多少还算正常。

    抱着冰球的李茂闭目回思，直到身体一沉，“帝王蟹”重归引力圈才睁眼醒来，当了半天大魔王，他的推测依然无法得到验证，但总算还是得到了一点不知有用没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