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芬努巴之死（第二更求票票娅！）

    PS：为盟主“黑暗教长”和“华冰优其斯”特此加更一章！

    帝国历2521年5月，遥远的大洋彼岸，露丝契亚，第一神殿，最初之城，伊塔扎。

    老魔蟾克罗克大领主正端坐在自己的黄金圣座上轻吐着气息，它紧闭双眼，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打乱了克罗克的冥想。

    一位灵蜥祭司着急地进入，甚至就连门口试图阻拦它的神殿守卫都被强行推开，神殿守卫和一位蜥人古血战士愤怒地示意它滚下去，它没有资格直接进入这里：“你不属于这里！”

    “我有急事必须禀报大领主！”

    “大领主正在休眠！”

    “我必须立刻……”

    “让它进来罢。”克罗克的声音从厅内传出，门口阻拦灵蜥祭司的守卫立即让开并低下了脑袋。

    “大尊者，情况不妙！伟大守护三角已崩一角！”灵蜥祭司立即走到了克罗克的面前，鞠躬示意：“吾族之宿敌已将数十个恶魔军团投放于凡世，扎惠塔克之封印已经破裂，无数恶魔从废墟中涌出，据悉其主帅为自称‘真理追寻者’和‘命运之手’的恶魔王子，艾瑞巴斯。”

    “我都知道。”在巨大的荷叶之下，克罗克大尊者有些迟缓，自从被那位年轻的古圣复活之后，克罗克尽管尽力通过自己的力量试图改变一切，但随着伟大守护不断地消失或者被破坏，大尊者已经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可更改了：“黑暗势力已然降临，远古的仇敌即将到来。”

    “双尾彗星已然现身，这是索提戈之力。”蜥人古血战士说道。

    在五彩斑斓的天穹之上，一颗双尾彗星横贯天际，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

    “索提戈之分叉意味着希望，还是……毁灭？吾主？”灵蜥祭司朝着克罗克问道，它伏下身，鞠躬表示尊敬。

    “一切都是大计划的选择。”克罗克呢喃着，它肥胖的身体在荷叶的遮蔽之下挪动着：“传令战争领袖库伽和古圣之子福根，组成联军，务必要将远古仇敌牢牢地拦在扎惠塔克之内。”

    “是！”

    说完，克罗克立即一道意念传到太阳之城赫斯欧塔，然后是数十道，上百道意念，传遍了蜥蜴人的数座神殿之城。

    上百位魔蟾从沉睡中醒来，它们一齐伸出了一只手。

    亚空间之中，肆虐的混沌之风中突然出现了数十个明亮的秩序光点，它们链接于此，一面璀璨的星图被点亮。

    “强化伟大守护！”

    “大计划已经失败！现在开始，准备大撤离计划！”

    满目疮痍的全世界随着魔蟾的举动迎来了喘息之机。

    在帝国的艾维海姆城下，艾维河的河流咆哮着化为鲜红色的血河，当数千个恐虐恶魔沿着河流两岸屠戮了十几个村庄，兵临艾维海姆城下，选帝侯马吕斯-莱特多夫召集了艾维领的所有精锐准备死守，可当恶魔军团准备攻城之际，一阵微风吹来，所有恶魔无影无踪。

    八峰山下，至高王索尔格林和八峰山之王贝勒加的联军排成盾墙，联合作战，抵御突然出现的混沌恶魔大军，恶地三卫的人类军队最先被混沌恶魔击溃，而就在矮人巨像启动并进入战场之时，血红色的暴雨天突然多云转晴。

    米登领上，蛆虫之王埃皮德米乌斯不甘地躲入森林之内，他差一点就可以在米登海姆的水源中投毒成功，将手足口疫传染给白狼城的每一个人，只因混沌之风突然大减，它失去了抵抗猎魔人大队的实力，只能继续等待时机。

    提利尔已经被可怕的瘟疫和莫名其妙的失踪困扰多时，而在夜晚，奇妙的香气已经夺走了数千人的灵魂，这些挣扎着的灵魂余生将被困在色孽的丝绸王座之内，直到黑暗王子感到厌倦。

    而布列塔尼亚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的国度，太阳王莱恩正和他的五位子嗣站在无数纳垢和色孽恶魔的尸体堆中，复仇女神痛饮恶魔鲜血，灵能之光点燃亚空间之不洁，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混乱已经被平定。

    王国南方，混沌恶魔被迫屈服于安格朗和帝皇禁军之威，吞世者基因原体一手托着自己的侄子教他战斗的技巧，屁股坐在恐虐大魔卡拉斯科被分成两半的脑袋上，矮人神器战斧割肉者和撕裂者一把嵌入大魔的脑门，另一把则是将一辆恐虐恶魔战车砸碎，两头恐虐血犬现场脑袋搬家。

    安格朗冷眼看着恐虐魔军，其中他见到了一些熟人，吞世者原体深知来者不善。

    有些东西，已经潜入进来了。

    然而下一秒，恐虐恶魔们瞬间连带着尸体全部消失，不过帝皇禁军和安格朗都没有惊讶，相反他们已经准备好再次迎接混沌恶魔的出现了。

    世界在哀鸣，天空在燃烧。

    当然，还有一个地方首当其冲。

    那便是高等精灵的家园，大漩涡的所在地，奥苏安。

    凤凰王芬努巴漫步于自己的凤凰王庭院之中。

    可达鸭从未感觉到有这样一天，自己如此无力。

    大漩涡正在剧烈波动，即使白塔大法师们第一时间就投入了所有人力物力，但是依然无法压制混沌恶魔的出现。

    查瑞斯告急！伊瑞斯告急！

    如潮水般的混沌恶魔从凡世中现身，毁灭庄园，屠杀精灵。

    此时正是需要凤凰王之际，但芬努巴却无奈地发现，他最为依仗的左膀右臂，泰氏兄弟不在，伊瑞斯亲王艾萨里昂不在，那些高精的英雄，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们，一个都不在奥苏安！

    如果是别的凤凰王，或许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亲自披挂上阵，但芬努巴一向是睿智和聪慧的，他很清楚，目前而言，对自己最好的，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好好地待在凤凰王庭之内，等着泰瑞昂和泰格里斯一众高精英雄回来。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和焦虑塞满了芬努巴的胸口，凤凰王几乎是坐卧不宁，他根本就无法好好地休息或者思考，他只能无助地在王庭之内走来走去。

    更让芬努巴痛苦的，是耳边不断传来的，凤凰之主阿苏焉的声音。

    “”

    “”

    “”

    “”

    芬努巴听不懂阿苏焉在说什么，但是凤凰之主冰冷淡漠语气中那无尽的诅咒和无情，却让芬努巴感同身受。

    这是凤凰王王位的诅咒，现在，随着大漩涡的不稳定，一些字句越发清晰。

    奥苏安四季如春，当芬努巴只觉得冷，好冷，凤凰王给自己身上加了一件袍子，还是很冷。

    现在，他漫步在庭院之内，享受着星光点缀在凤凰王庭喷泉泉水之上的倒影，凤凰王抬头看着窗外四方形的天空，忍不住想要怒吼一声，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苦闷、焦虑和来自阿苏焉的低语全部驱逐出去。

    凤凰王当到我这个份上，也真是……

    然而芬努巴又很清楚，如果不是泰氏兄弟，他早都死了几百次了，如果不是泰氏兄弟，他无可能安全地坐在王位上两三百年。

    这种可怕的矛盾感让芬努巴既绝望又悲愤。

    曾经的芬努巴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越人山人海，碧蓝色的海洋任我驰骋，当时的凤凰王豪气、自信、充满着理想和激情，激昂壮志，在全世界开拓了属于自己的“碧蓝航线”。

    很多人都说，人年老之后，都靠着回忆活着。

    凤凰王正在思考着一切，直到他面前的华丽喷泉突然荡漾出了一道道余波，凤凰王下意识地朝着喷泉的水池中看去，凤凰王的瞳孔瞬间缩成一团！

    一个戴着金色面具，拥有碧蓝色双眼的精灵正在从喷泉中出现，芬努巴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武器，然而久疏战阵的凤凰王刚刚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时，一个黑发、干瘦、修长的精灵已经立于他的身后，他的周身散发着亮光，看起来就像一个幽灵：“水手啊，你还记得怎么握剑，怎么使用它么？”

    “当然！”芬努巴抽出剑徒劳地挥了几下，却只砍到了虚无的光影。

    水手非常沮丧，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技真的很差劲，尤其是对方那嘲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猴子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一样。

    “继续啊，继续。”黑发精灵的声音带着玩味和残酷，他看着芬努巴示意他继续。

    芬努巴开始后退，凤凰王额头上冒出了大汗，他接连后退，直到头发都被汗水染湿：“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王庭的魔法结界是白塔大法师们的杰作，而且它并没有被外力打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猜啊，你们阿苏尔不是很会猜么？”黑发精灵笑道：“使劲猜啊，就像你们猜测阿苏焉之意志那样，历代凤凰王……除了我的父亲，不都是靠猜，猜出来的么？”

    芬努巴退到了一个柜子上面，凤凰王本就不强壮的身体将柜子撞得一震，上面的玻璃瓶来回旋动，凤凰王赶紧朝着王庭门口看去，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天堂守卫和白狮卫队一个都不在！

    “怎么不猜了？”黑发精灵，或者说巫王马勒基斯冷笑：“确实，凤凰王庭的守护魔法让我和母亲困扰了许久，无论是母亲的赫卡提女术士集会所，亦或者是哈尔-冈西，赫莉本的凯恩刺客，又或者是原本我麾下的第一勇士‘毒刃’尤里安，都没能破解王庭的守护结界，幸好，你有一位挚友为我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芬努巴眼睛顿时睁大：“泰格里斯！”

    “人人……包括我的幕僚团都说，航海王芬努巴是个睿智而且聪慧的凤凰王，果然不假！”马勒基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巫王差点竖起大拇指：“你果然很会猜，芬努巴，难怪他们选你当王，据说凤凰王最重要的品质就是猜谜，猜贵族们的各种暗示、猜高精王子们的各种阴谋、猜每天发生在凤凰王庭之内的党同伐异。”

    说着说着马勒基斯狂笑，他拼命鼓掌：“猜谜大师，洛瑟恩谜语人芬努巴！阿苏焉的肯定！靠着无数避火咒、避火道具和避火秘术，又一位‘正统’凤凰王！”

    芬努巴顿时面色通红，凤凰王握紧了拳头，他开始了反击：“据说，有个蠢货什么都不懂，迫不及待亲自走入阿苏焉圣火之中，让我们猜猜，他是谁啊？”

    黑发精灵脸上笑容一狞，芬努巴的话刺穿了他坚固的盔甲，不过想起泰格里斯对自己说的“真相”，马勒基斯很快就满不在乎：“无所谓，现在你也看到了，新的天堂之战即将打响，精灵需要英雄，阿苏焉需要一位真正的艾纳瑞欧后裔成为凤凰王，拯救精灵。”

    “那也会是泰瑞昂！马勒基斯，你休想！”芬努巴放下了剑，凤凰王怒吼道：“我宁愿将王位……”

    “王位从来不为你所有，凡人总是这样，得到了，当上了，便觉得是自己的。”马勒基斯突然变得淡漠了：“泰瑞昂？无能之辈，永恒女王的裙下之臣，他从未继承真正的艾纳瑞欧血脉，他只是继承到了凯恩的诅咒，哦，还有他的那个宝贝女儿~”

    “那是我的女儿！”芬努巴张着嘴巴，凤凰王用手抹着额头的汗，他费力地辩解道。

    “你的女儿？哇！那真是好棒棒哟！”马勒基斯先是一愣，然后狂笑不止：“我在想泰瑞昂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居然让你心甘情愿地承认艾丽萨拉是你的女儿？你真的不在乎？”

    “当然，我不在乎，只要是为了阿苏尔的未来。”芬努巴咬着牙，凤凰王的额头上冒着青筋。

    “真要为了阿苏尔的未来，你为什么在艾丽萨拉出事的时候反应平静？你为什么不早点传位给泰瑞昂？好让他和他的女儿名正言顺？”马勒基斯看着芬努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继续讥笑道：“相反，在看到半个白塔都是泰瑞昂的挚友，看到几大亲王不是他的情人就是他的盟友，你才会那么努力地和伊姆瑞克搞好关系吧？因为只有伊姆瑞克可以对抗那个毛头小子。”

    芬努巴说不出话了，他的手握成拳，嫉妒和羡慕啃噬着他的内心和灵魂。

    “据说永恒女王艾拉瑞丽是个大美人，当你的好兄弟泰瑞昂晚上跟你法定的妻子永恒女王艾拉瑞丽翻云覆雨的时候，你都在干嘛？”马勒基斯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他给你准备了替代品，那些高精名姝！然后他就可以和你的妻子尽情恋爱了！”

    “凤凰王和永恒女王的婚姻本就是名义上的……的婚姻，这只是……阿苏尔……共治……象征。”

    “哦？真的吗？我不信。”马勒基斯故作惊讶。

    芬努巴再也接不上话了，凤凰王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堪的一刻，他的一切似乎都在表亲和宿敌的巫王马勒基斯面前无所遁形。

    真不在乎么？

    那怎么可能！

    但他很快发起了反击，凤凰王深吸一口气，表情从难堪变为了轻蔑，他一巴掌挥在马勒基斯的脸上，但只扫到了一片空气：“呵，如此又怎样？马勒基斯，令人生厌的巫王，这是我的结界，我的地盘，这是我的王庭，你能怎样？你这是一个影子，伤不到我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混沌恶魔已经出现于奥苏安全境，我的人民需要我，我的王国需要我，精灵诸神需要我，我才是凤凰王！”

    “很可惜，但根据泰格里斯所言，我才是被阿苏焉选中之人，而不是你，芬努巴，从来都不是。”马勒基斯确实伤不到芬努巴，巫王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残忍无情：“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种种预言，星象启示和老妪神茉莉-黑格，再加上莉莉丝的预言，都是某种证据，我认为值得一试，不过没关系，得到泰格里斯他失去利用价值，或者我发现预言有误，我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他，可惜的是，你已经看不到了。”

    几个混沌符文被马勒基斯写出，很快，一扇传送门被打开，一头恐虐放血鬼瞬间从传送门中冲出，芬努巴大急之下下意识地去握剑，但是恐虐放血鬼的速度奇快，再加上芬努巴本人武艺不精，很快他就被恐虐放血鬼的魔剑和利爪所伤，喉咙被切开，鲜血狂喷。

    鲜血染红了整个水池喷泉。

    在临死之前，芬努巴鼓起全力，他一剑刺中恐虐放血鬼的额头，顺着混沌八柱徽记刺进去。

    水手也并非不堪一击！

    放血鬼在痛苦中化为飞灰，而芬努巴也已经伤重不治，凤凰王捂住喉咙，朝着微笑的马勒基斯吼道：“你永远不会赢得奥苏安人的心的，你永远不会……咳咳……成为凤凰王，你不会得到奥苏安，你……能……得到的……只有诅咒。”

    “那是你们的诅咒，不是我的。”马勒基斯看着垂死的芬努巴，巫王的面前突然出现了远古的回忆，第二任凤凰王，他的挚友贝欧-香纳儿也是这样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声音迟钝了一下，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感情，他自言自语，声音微不可闻：“我很抱歉，芬努巴，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们没学会父亲的勇气，只学会了欺骗，而我也没学会父亲的坚持，只学会了他的固执。”

    言毕，巫王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凤凰王庭中。

    庭院内只剩下的芬努巴，和他垂死的心跳。

    芬努巴大口地喘着气，凤凰王突然感觉很轻松，他不再挣扎了，而是放任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这样，也好。

    “”阿苏焉的低语再现。

    “闭嘴！你这个混账神！带着你的诅咒和你的哔哔，见鬼去吧！”

    芬努巴发出了自己的最后的遗言。

    然后，万物归于宁静。

    只剩下了被染成淡红色的喷泉和那轻轻的水声。

    航海王芬努巴，殒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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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