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麻烦与选择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愣住了，在他们看来莫叹解决那个小捕快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结果现在却是接二连三地出了岔子，最后那个小捕快只是袖子破了个口子，莫叹反倒是受了不轻的伤势，看他那手臂的样子，只怕短时间是没有办法动用那只手臂了。周遭的人看着莫叹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是有些怀疑星辰榜上对莫叹的那些介绍是不是有问题了，要不然怎么莫叹连个纳气境的武者都拿不下。

    以莫叹的听力，那些人虽然压低了些声音，但终归还是有不少落入了他的耳中，莫叹抬起左手在右臂上连点数下，暂时封住了血脉，免得失血过多，然后便是冷眼在在场众人身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是感到了一阵寒意，便是不敢再出声，只是心里对这莫叹又多了几分怨恨，明明就是你莫叹技不如人，结果连说几句都不让。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可能是莫叹的对手，自然是不敢出声得罪莫叹的。

    不过坐在一边看戏的赵铭见莫叹望过来却是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冷声说道：“怎么，你莫公子打不过那小捕快，就想要挑个软柿子捏吗？以前我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你这幅样子，说不得今日你这第三十的排名我就要笑纳了。”以前赵铭曾经和莫叹交过手，可惜虽然境界修为上双方差不多，但是真要交起手来赵铭却不是这莫叹的对手，不过如今莫叹受了不轻的伤势，此消彼长，现在若是双方动起手来莫叹未必能够再胜一次。至于会不会有人说赵铭趁人之危，胜之不武，赵铭倒是不怎么在意一点，反正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叹抖了抖手里的长枪，冷笑道：“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若非是我现在受了些伤，你也敢在我面前这般狂妄，若是想要我这排名，不妨来试一试，上次让你侥幸跑了，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赵铭冷哼一声，不过却是没有出手，莫叹看起来伤势不轻，但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他一向不做那种没把握的事情，所以赵铭只是讥讽地笑道：“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麻烦解决掉吧，今日你莫叹的脸可是丢大了。”

    莫叹咬了咬牙，转身看着有些站在不远处的沈云，左手持枪，冷哼一声就打算要出手，不过就在他身子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旁却是传出一声剑鸣，莫叹扭头看去，说道：“叶云天，你也要阻止我吗？”

    叶云天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这里终归是在朝廷治下，你若是真的杀了此人，反倒是会引来麻烦，与其在这里纠缠，还是赶紧去疗伤吧，否则那密藏你就不用想了。”

    闻言，莫叹沉默了一阵，随后他转头看着沈云，说道：“小子，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这事儿可没完，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沈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天狼城捕快，沈云。”

    “沈云，哼，我记住了。”莫叹哼了一声，长枪一甩便是落在了肩上，随后就这么扛着长枪走下楼去。

    周围的人见莫叹走了，知道没什么好戏看了也就各自散开，没有再围着这边。

    沈云对着叶云天拱了拱手，说道：“叶公子，刚才多谢了。”沈云清楚，自己不是莫叹的对手，只是靠着那位前辈暗中相助而已，若是莫叹执意要出手，除非那位前辈出手帮忙，否则自己是肯定挡不住的，不过莫叹被叶云天给阻止了，却是免掉了自己的麻烦。

    叶云天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在帮你，你也不用谢我，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句，莫叹没那么容易打发，等到密藏之事结束了，他肯定还会去找你的麻烦，我劝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赶紧离开天狼城吧。”说完，叶云天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直接离开了。

    沈云缓缓直起身子，拉了李义一把，然后二人便是一前一后离开了云天楼。

    而沈云在云天楼和莫叹交手，并且还让莫叹受伤一事也是很快就在天狼城内传开了，听说此事的武者都是对沈云颇为好奇，毕竟能够以纳气境的修为让莫叹受伤，这可算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离开云天楼，沈云和李义便往官府的衙门走去，一路上李义都是在不停地问沈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连莫叹都是在他手里吃了瘪。

    沈云翻了翻白眼，眼见四下没什么人，便是对李义说道：“我哪里会这么厉害，我要真的这么厉害早就去影龙卫里面了，何必在这里当个混日子的捕快，刚才是有位前辈帮我，我才堪堪挡住莫叹几招而已，真要打起来，我可不是莫叹的对手。”接着，沈云便是把刚才的事情和李义说了一遍。

    “啊，原来是这样啊。”李义有些失望，随后便是担忧地说道：“那你现在怎么办，你今天让莫叹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虽然暂时退去了，日后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到时候没有那位前辈帮你，你不是惨了吗？对了，那位前辈还在不在，要不请他帮帮忙，要不然你就只能像叶云天说的那样，赶紧离开天狼城了。”

    沈云叹了口气，说道：“我又怎么知道那位前辈在哪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差的打算就是赶紧离开天狼城了，说起来我看叶云天和莫叹他们似乎都挺重视这座密藏啊，刚才莫叹愿意退去也是叶云天提到了密藏的事情，难道说这密藏另有隐情?”

    李义皱了皱眉，说道：“有可能，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以叶云天他们的身份也会因为一座化丹境武者留下的密藏而跑到这偏远的天狼城来，不过很显然这消息应该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不然只怕来这天狼城的人会更多，而且肯定会有一些风声传出来。你现在应该还是先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吧，还管这密藏干什么？”

    沈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在考虑我的事情，既然这密藏并非寻常，倒不如去里面碰碰运气，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踏入辟府境，到时候就算不是莫叹的对手，但是保住性命应该还是可以的，若是真的没办法，到时候再离开天狼城也不迟，你觉得呢？”

    李义想了想，一挥拳头，说道：“干了，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天狼城，老子也不甘心，咱们就去那密藏里闯一闯。”

    这般说着，二人便是已经来到了衙门之前，此刻衙门里的那些捕快也是听说了沈云在云天楼的事情，看到沈云都是带着几分惋惜和同情之色，毕竟沈云是他们的同僚，现在得罪了莫叹，只怕是在这天狼城待不长了。

    沈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平静地往里面走去，这时，有一名师爷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沈云认出这人是跟在刘温身边的陆师爷，当下便是赶紧行礼。

    陆师爷摆了摆手，说道：“沈小兄弟，刘大人听说了你的事情，要见你一面，你跟我来吧。”

    沈云愣了一下，然后便是点了点头，跟着陆师爷往刘温办公的地方走去。

    沈云和陆师爷离开之后，捕快们都是窃窃私语起来。

    “刘大人怎么会突然要见沈云，莫不是打算帮他一把？”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刘大人担心因为沈云的事情得罪了霸枪山庄，所以要责罚沈云呢。”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小心被人告给刘大人，到时候都吃不了兜着走。”这话一出，捕快们都是闭上了嘴，不再议论此事。

    而沈云跟着陆师爷一路往前走去，心里也是有了几分忐忑，不清楚刘温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他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陆师爷，您知道刘大人他为什么要见我吗？”

    陆师爷笑了笑，狭长的眼睛带着几分赞赏之色，他缓缓说道：“沈小兄弟不用担心，大人对你向莫叹出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至于为什么要见你，老夫也不清楚，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多谢陆师爷。”沈云点了点头。

    陆师爷一路领着沈云来到了一处房间，走进去便是看到刘温坐在一张书桌之后，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见到二人进来，刘温将写的东西放进了一个信封里封好，然后将信封交给陆师爷，等到陆师爷离开之后，他才抬手示意行礼的沈云起身。

    沈云站直身子，抬眼打量着刘温，刘温今日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素雅的青衫，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儒雅之意，看起来并不像一位官员，反倒是像一个教书先生。

    刘温看着眼前有些忐忑不安的少年，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放心，我叫你过来并不打算责罚你什么，你出手伤了莫叹，那是维护了我大唐的律法，说起来应该给你些奖励，不过我很好奇，凭你这纳气境的修为，是怎么伤到莫叹的?”说到这里，刘温看似温和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沈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地把事情告诉了刘温。

    刘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倒是诚实，若是你撒谎说是靠你自己的本事打伤莫叹的，那今日的奖励便也就没有了，日后莫叹来找你的麻烦我自然也就不会出手相助，毕竟你既然能够打赢莫叹一次，再赢他一次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听到刘温这话，沈云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很显然，刘温应该是知道这事背后的隐情的，若是刚才自己没有说实话，刘温应该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虽然刘温应该不会惩罚自己，但是正如刘温所说的，后续的事情他也就不会帮忙了。

    犹豫了一下，沈云问道：“大人，您认识那位帮了属下的前辈吗？”

    刘温摆了摆手，说道：“小子，你口中的那位前辈你就不用去探寻了，日后若是有缘的话，你自然会再见到他，你现在还是先考虑下你自己的事情吧，那莫叹以后肯定还会来找你的麻烦，虽然本官愿意帮你一把，但是也做不到太多，毕竟我出手那就是在以大欺小了，名声不好听倒是在其次，只是霸枪山庄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你反倒是更加麻烦，所以现在本官可以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本官帮你更名改姓，离开这天狼城，到别的地方去安顿下来，莫叹不可能一直盯着你不放，一直找不到你便不会再理会这事，这麻烦也就解决了。”

    沈云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刘大人，那第二条路呢？”

    刘温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精明，这第二条路嘛，倒是简单，你自己出手解决了这莫叹也就是了，不过这可不容易，莫叹现在已经是辟府境的武者，而且还在星辰榜上有名，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不用本官详说了，本官给你的这第二路那便是给你一个机缘，你若是握住了，对付这莫叹应该不算太难，但是这机缘本身风险也不小，稍有不慎，都不用莫叹来找你，你自己就栽在这风险里了，所以本官劝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出选择吧。”

    沈云沉默了一阵，刘温所说的第一条路虽然安稳，但是就这样隐姓埋名地过完这一生，沈云有些不甘心，而且谁知道莫叹到底是如何想的，若是他铁了心要把自己找出来，以霸枪山庄的势力，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这第二条路，风险固然不是不小，但是沈云也清楚，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多了，若是不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的话，自己这一生说不定就这么平凡下去了，沈云虽然看起来对任何事都不怎么看重，但身为武者，自然也是有着野望的，不可能甘愿平凡一辈子。

    沈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大人，我选择第二条路!”

    “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