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且看尽晚霞遍山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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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安有些意外,若是他眼睛没出问题的话,此时他肯定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墨白可是有魔道气运在身的人,而他的魔道功法却是星逸叔教的,徐长安惊得合不拢嘴。最令徐长安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是他从未在星逸叔身上感受到魔道的气息。

    自己在小夫子师兄身上能够感受到那股精纯的魔道气息,虽然不知道师兄的身上有没有魔,可那精纯的魔道气息他却不陌生。可在星逸叔身上,他却一点儿魔道气息都感受不到。

    徐长安站了起来,若是这话不是出自星逸叔之口,他定然会以为这话是出自说书先生之口,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内。

    徐长安这反应,似乎终于达到了星逸叔的预期。

    “你不信吗?”星逸叔看向了徐长安,淡淡的笑道。

    “不信,我曾经也和魔剑相伴,也和魔做过交易。魔,哪有星逸叔这样子的?”

    星逸叔没有解释,只是闭上了眼,轻轻的跺了跺脚,魔气犹如洪水奔涌一般从他体内泄了出来。这气息,让徐长安感到熟悉。

    良久之后,徐长安叹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说道:“果然,是我见识有限了。不过,星逸叔,您是怎么做到魔气不外散的。即便只是沾染了一点儿魔气的人,都能察觉到的。”

    星逸叔笑了笑,反而问道:“既然你说你与魔剑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我问你,什么是魔?”

    听到这个问题,徐长安顿时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思考过。

    他变得结巴了起来。

    “魔……魔……魔就是一个族别,就像人族和妖族一样……”

    徐长安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没有自信。而他自己也清楚,这个答案不靠谱。

    “那你解释一下,什么是‘佛魔一念间’,而且魔若是一个族群,那它们为何没有形体?”

    徐长安愣住了,平日根本不注意的问题,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没道理。只是见得多了,大家便都习以为常,而忘记了其根本,它是怎么来的,它想做什么。

    就像妖族一样,乃是动植物修炼而成,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便是占领土地,压缩人族的生存空间,获得更大的生存权利。

    可这魔族,除了带来混乱和厮杀之外,似乎没什么目的。对于它们而言,土地没用,粮食也是废物。可偏偏,他们要卷入这场斗争中来。

    “佛魔一念间……”陷入了沉思的徐长安不停的呢喃着,不停的思考着。

    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劈开黑夜一般,徐长安急忙说道:“我知道了!魔,其实就是恶念,魔念!”

    星逸叔看着徐长安,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

    这位未来的矩子果然够聪明,一点就通。

    “没错,其实所谓的魔,便是无数修士的恶念和邪念混合而成,从而有了自己的意识。这魔族,灭不了的。只要有人心存恶念,心存邪念,魔族便一直存在。”

    “所以啊,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魔族。魔族,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站在原地的徐长安听到这话,体内的佛门功法莫名的动了起来,所有的功法都开始运行起来。可就在这一刹那,显然佛门的功法强大了不少。

    “原来如此。”徐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遇见的魔族,是不是一具身体内有两道声音?”星逸叔接着问道。

    徐长安点了点头,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血妖一脉,明明是一具身体,可每次说话都有好几道声音,着实有些诡异。

    “那便是邪念和本体,其实魔族这个东西,说好对付好对付,说不好对付,也不好对付。但只要记住一点,无论怎么样,保持本心就行。”星逸叔叹了一口气。

    徐长安点了点头,突然说道:“那星逸叔,您为什么有魔道的气息,却没有魔在身上?”

    看墨星逸的情况,便知道他体内没有魔。

    “因为,我没有邪念,邪念无法趁虚而入。”墨星逸说这话时,脸上泛起了光,漫天星辰都不如天眸子中的光坚定和明亮。

    徐长安皱起了眉,他有些难以理解。或者说,这句话太好理解了,反而让他费解。

    “说简单一点吧!”星逸叔看出了徐长安的费解,笑了笑说道:“其实便是,我把魔给吞了。我能用魔的力量,但魔的情绪却无法影响我。”

    “难怪,那柄魔剑陪了我很久,可每次都是我心绪受到了极大冲击的时候,它才跑出来。平常时候,它根本不出现。”徐长安想到了之前焚的种种表现,喃喃自语道。

    “这便说明,你是心智坚定之人。其实,对于一个人的邪念,需要发泄出来,需要放下,需要渡化。倘若一个人强行压下自己的邪念,他或许能成为高僧,成为人人赞颂的大师;可若是无法压制住邪念之时,他便会成为世间最大的魔。据我了解,厉害的魔,厉害的邪念,大多都是出自于高僧。”

    “你说讽刺不讽刺,魔出自佛门。大多数的僧人,都是压制自己的邪念,而不是放下,不是化解。所以,当世无真佛,只有魔。”

    此话一出,徐长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身上金光大作,体内的《渡生》又强了一些。

    墨星逸看着徐长安体表的金光,点了点头,颇为满意。这金光出现,便说明徐长安理解了他所说的话。

    同时,徐长安也终于明白了,那血佛山的血佛为何能以一己之力堵住血妖封印五十载了;同时也明白了,中皇为什么笃定知一师父能成佛,佛门的气运聚于知一师父的身上了。

    原本徐长安斩杀梅安泰是他的一个心结,他不愿提,也不愿说。但如今听得星逸叔这一席话,顿时豁然开朗。

    “和你说这些,其实也和墨家有关。墨家主张里面天志明鬼,便是如此。”墨星逸随后提了一句。

    “世上有鬼吗?”墨星逸又问了一个问题。

    徐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知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鬼”,可修行者的神魂和神魄,似乎也可以勉强称作为鬼。

    “其实墨家不信鬼,天志明鬼,其实只是墨家教化百姓的一种手段。鬼,其实便是心里的邪念。世上本无鬼,斯人有鬼心啊!”

    徐长安若有所思,听星逸叔一席话,如读十载书 。

    墨家和儒家有很多地方都相似,但儒家更注重地位高的人,略微偏向于他们,《礼》中的记载便是如此;而墨家,则是更偏向于普通百姓。

    就这一点而言。徐长安更喜欢墨家。

    “扯远了,说回我的事儿吧!”星逸叔笑了笑,生硬的把话题给拽了回来。

    “其实,我方才和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她教我的。她叫红鸾,一个金乌一族中因为血脉没有资格姓金和姓乌的女孩子。”

    徐长安听到星逸叔继续说自己的往事,也极为的认真。

    “她对墨家的理解,比我还深。自打她被墨家抓走之后,我便开始修炼,同时自己心中也资深出了邪念,还堕入了魔道。可因为有了她的那封信,我知道什么是魔,知道怎么战胜魔。所以,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更不用说,我还得到脸上剑山前辈的教导。”

    “于是,封印中多了一个喜欢看夕阳的魔。那时候,我被各家追杀,墨家因为爷爷的缘故,并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可只有我知道,虽然我一身的魔功,但心思却比那些个所谓的百家家主和长老纯净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时,我的行为也愈发的不被外人所理解,一如当初的她。”

    星逸说到这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她离去后,我便成了她。”

    “心爱的女人被逼着和别人结婚,我该怎么做?后来的事儿,是个男人都应该猜得到。”墨星逸云淡风轻的说道,可语气却显得坚定。

    对于这件事儿,他从未后悔过。

    这事儿,徐长安熟悉。因为他父亲便是通过抢亲,把他母亲抢到手,这才有了他。

    “抢亲,那成功了吗?”徐长安的心揪了起来,下意识的问道。当问题出嘴之时,他才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

    “金乌一脉,哪是那么容易抢的。为了保护我,穿着一袭红衣,异常娇艳的她,在我的怀里,走了。”星逸叔并没有在意,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躺在我的怀里,穿着新娘衣服,异常美丽。她笑着对我说‘对不起啦,曾经答应让你陪我看一辈子日落的,可我要先走一步了。’”墨星逸说着说着,有泪水流了出来。

    “墨家的人及时赶到,把我救了回来,她的尸体却被抢走了。而且,还被保存了下来。”

    徐长安听到这,自然知道星逸叔为何要以身犯险了。

    这事儿就算是换成他,也必然前往金乌一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此后万劫不复。

    墨星逸灌了一口酒,声音温和了下来。

    “乌齐浩用她的尸身作为筹码来约我。对了,那乌齐浩便是当年她的未婚夫,如今金乌一脉的扶月境长老。”

    “该去。”

    徐长安只有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这些年来,墨星逸的耳边无数次响起墨家长老的劝解之声,大多都是说的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屁话,全是他不爱听的。

    “但我这一去,可能就无法成为你的护道人了。”

    “可若你不去,那你就算不得人。”徐长安坐了下来,脸迎向了沙漠,远处群星闪烁,他淡淡的说道。

    墨星逸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支持和鼓励。或许,只有深情之人方能理解深情之人。

    “不管怎么说,要么我死在金乌一族中,要么我把她带回来。”

    徐长安再度举起了酒壶,朝着墨星逸晃道:“星逸叔,虽然我支持你去, 可你已经答应要当我的护道人,不能食言的。记住啊,你这次去是我允许你请假。可请假,是有去有回的,我等着你回来。我以墨家矩子的身份,勒令你回来。”

    徐长安说着,心里没由来的难过起来,他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

    墨星逸自然知道徐长安的意思,心里多了一丝感动,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一定回来!”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星逸叔,你什么时候去?”徐长安淡淡的问道,一个人喝着闷酒。他虽然不是荧惑,可他总觉得自己是灾星,任何帮助自己的人,都不得善终。姬秋阳前辈是这样,夫子是这样,沈琼是这样,铁彩怡也是这样。

    “七天后是你成为矩子的大典,大典结束后的第五天我便去,那是她的忌日。”

    墨星逸说着,丢给了徐长安一个小葫芦。徐长安摸了摸这葫芦,大概判断得出来这应该是玉。葫芦也不大,最多能装下几捧灰。

    “这是……”徐长安不解。

    “你先拿着,以后你就知道妙用了。”

    徐长安见星逸叔不想解释,便直接把这葫芦给收了起来。

    “倘若你喜欢的姑娘被迫嫁给别人你会怎么办?”墨星逸和徐长安并肩而坐,如同好友一般。

    “和您一样,抢新娘,杀新郎!”

    墨星逸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得很开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懂他。

    被人懂的感觉,真好!

    ……

    七日之后,徐长安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他穿上了墨家黑袍,去往了墨家宗祠。

    在诸子百家的见证下,他成为了墨家第二十一代矩子!

    可就在三日后,这位新矩子却直接把矩子令砸在了五脉主事人的面前。

    还是那个木屋,还是五位老人。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此番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穿着黑袍的盲眼青年。

    “五位前辈,恳请你们召集墨家摇星境之上的所有人。”

    “矩子,您想干什么?”

    这五位老人没想到,矩子刚刚上位,便有了大动作。

    徐长安没有解释,只是抿着嘴。他若是对这群老人说去接应墨星逸,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木屋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了墨砚池的声音。

    “祖爷爷,有急事!”

    墨非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一挥手,门就打开了。

    只见墨砚池的脸上布满焦急之色,手里拿着一封信。

    墨非看了一遍信,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把信往地上一丢朝着徐长安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来召集人!”

    徐长安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只是知道星逸叔要去金乌一脉,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星逸叔骗了他,他告诉自己大典之后的第五天去,结果现在才第三天,星逸叔就去了。若不是徐长安发现的及时,又怎么会急忙召来墨家五脉的主事人,让他们帮助自己。

    “儿戏,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墨非顾不得徐长安如今的矩子身份,直接抓起了徐长安的衣襟,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

    其余四脉的主事人捡起了那封信,也是沉默不语,但看向徐长安的眼中,已然有了不满之色。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为他好吗,你知不知道,您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让他痛苦了几十年!您说您为星逸叔好,可您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有的人多活了几十年,可只有这几天,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徐长安的语气算不得重,可这几句话却如同铁锤一般,砸在了墨非的心上。

    他缓缓的松开了徐长安的衣领,如同被人抽了骨头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些年来,他的确不明白他孙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己只是一味的希望他接手兼脉,甚至他还逼着孙子去相亲。

    他虽然是墨星逸的爷爷,可却一直不明白自己孙子想要什么。

    墨非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代表着兼脉权势的令牌,被他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丢在了桌子上。

    “砚池,你拿好这令牌。”

    说罢,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墨砚池见状,急忙喊道:“祖爷爷,您要去哪?”

    墨非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比起之前更加的苍老了。

    他佝偻着腰,杵着拐杖,没有回头。

    “作为一位爷爷,去接自己的孙子回家。徐先生,你们走之前,告知我一声。”

    他没叫徐长安矩子,而是叫他为先生。因为他不想因为家事,而把整个墨家给拖累进去。说罢,便离开了这木屋。

    徐长安迎向了其余四脉的主事人,直接将那矩子令丢在了桌子上。“哐当”一声,将四脉表情麻木的主事人吓了一跳。

    “我不强求谁,但这矩子令,请你们收回吧!”

    徐长安说罢,便走出了门。

    一个时辰后,数百位摇星境和扶月境站在了徐长安的门口,而那枚被他丢在桌子上的矩子令,也被人带了过来,交还给了徐长安。

    甚至,就连四脉的主事人也跟着过来了。

    “墨家之人,皆亲如兄弟姐妹。何况我墨家侠隐大人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徐长安听到这话,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更让他意外的,甚至还有其它势力的高手们,也纷纷赶了过来。

    其中,不乏道家、儒家的高手。

    此时汇聚而来的高手有数千之众,一行人朝着扶桑树而去,浩浩荡荡宛如大江奔流,似乎要将这扶桑树给淹没。

    裂天看向了远方,似乎看到了人群中的徐长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走吧!”裂天对着身后的金渊说道,站在他身后的除了金渊之外,还有雪儿。

    裂天并不在意多一个可以用的人,况且金渊多了一个软肋,用起来也更方便。

    “圣君,如今徐长安他们攻来,我们不留在这儿,要去哪?”金渊壮着胆子问道。

    “留在这儿你帮得上忙么?”裂天反问道,金渊听到这话,立马闭上了嘴。

    裂天想了想,还是说道:“放心吧,他们此番前来只是要墨星逸而已,不会大动干戈的。而我们此番出去,则是为了找两个高手。我啊,不喜欢被人用长剑指着头顶。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有这种机会了。”

    金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裂天倒也不瞒他,直接说道:“趁着徐长安处理墨家的事儿,我也该唤醒我的护道者了。这攻占长安的事儿,得提上议程了。”

    临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此时正准备进行车轮战,以巅峰摇星境战扶月境的墨星逸。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远行的脚步。

    ……

    墨星逸朝着扶桑树而来,他要见到乌齐浩。

    乌齐浩许诺,只要墨星逸能一路过关斩将,去到他的面前再打败他,就把红鸾的遗体还给墨星逸。

    可这关卡,足足有十八道。

    十八道关卡的通过方式也简单,打败守关人就行,可挡在墨星逸面前的第一人,便是巅峰摇星境!

    金乌一族如今并不想开战,不是不能战,只是如今大战损失必然惨重。

    同样,人族也不敢逼迫他们,兔子急了还要人,更何况他们是大名鼎鼎的金乌一脉。

    若是之前。墨星逸赶来,立马就有人给他一个痛快。

    但现在,金乌一脉设下了关卡,也只是有托词,找个借口而已。

    这十八道关卡过了,还要打败乌齐浩才算赢,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是必死之局。

    在第十三道关卡之后,守关之人最差也是上境扶月!

    一般人根本走不过几关,更别说活着回来。但自打墨星逸展示了战力之后,金乌一族便憋着坏的想弄死墨星逸。若不是他在铁里木村大杀四方,金乌一脉也不会把这具尸体拿出来作为诱饵。

    只要墨星逸赶来,断没有让他活着回去的理由。

    墨星逸一袭黑袍,临走之前,他还换了新衣服,洗了脸,找人帮忙好好的梳了一个发髻,虽说头发花白,但风度仍不减当年。

    他要干干净净的来见红鸾,可不能如同往日一般,酒鬼模样。

    墨星逸一步步的逼近扶桑神树,看向了树下站着的乌齐浩,还有乌齐浩身旁的一口火红色的棺材。

    棺材虽然是火红色,但上面却布满了冰霜。

    棺椁是透明的,还能看得到里面一袭喜服的伊人。

    墨星逸朝着棺椁走去,仿佛是在迎接自己的新娘。

    这是乌氏的至宝,火寒棺。

    乌齐浩看着走过来的墨星逸,故意往前一站,挡在了棺椁的面前,挡住了墨星逸的视野。

    “墨星逸,今日还打扮了一下,想死得好看点么?”乌齐浩冷声说道,当年他和红鸾的婚礼,便是被墨星逸给破坏了。

    墨星逸没有生气,反而朝着乌齐浩一拱手道:“我墨星逸今日来见我的妻子红鸾,带她回家,自然要洗把脸,脏兮兮的不成样子。”

    甚至墨星逸的嘴角还有一抹笑容,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她是你的妻子?”

    乌齐浩声音冷了下来。

    “自然是!”墨星逸不甘示弱,声音洪亮。

    “和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我!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妻子?”乌齐浩怒道。

    “她爱的人是我,理解她的人是我,她想厮守一生的人是我! ”墨星逸变了,如同一头咆哮的狮子,但很快,他就低下了头,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如同街边的一条流浪狗,声音低沉:“她是为我而死啊!”

    乌齐浩涨红了脸,也怒吼了起来。

    “我自幼便爱慕着她,为了保全她们这一脉,不惜迎娶她,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为她摆平了所有的事儿!那日穿着新郎服的人,是我!”

    墨星逸笑了,看着那棺椁,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继续重复着方才的那一句话。

    “她爱的人是我,理解她的人是我,她想厮守一生的人是我!”

    “放屁,为她孑然一身的人,是我!这么多年陪着她的人,也是我!不惜一切拿来火寒棺的人,也是我!”乌齐浩不甘的吼道。

    但墨星逸还出重复着方才的那一句话。

    “她爱的人是我啊……”

    就是这一句话,打败了乌齐浩。

    他为她付出了全世界,可别人的一句“她最爱的人是我”就足以把他给击败。

    他为她付出所有又怎样呢?喜欢这事儿,强求不来的。乌齐浩心里其实一直明白,当墨星逸是她身边的小跟班的时候,他便发现了。

    他以为那个属于他的女孩,爱笑了。

    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承认这件事,也不愿去承认这件事。

    他只能在他付出的自我感动中欺骗自己,看着她留下的皮囊,孑然一身。

    乌齐浩脚下一软,差点倒下了扶桑树下,他的自我欺骗被这一句话给撕得粉碎。

    “齐浩,算了吧!”一声叹息伴随着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乌齐浩知道,这是最爱他的爷爷。

    “最后一关,爷爷来帮你守!”乌齐浩听到这话,只是摇头。

    “不,我守她直到最后!”他的目光坚定,金乌一脉女子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往日乌齐浩那双看起来极其丑陋的蛤蟆眼,此时居然也摄人心魄,那坚定的眼神,抓住了无数金乌一脉女子的心。

    “曾经所有人都说我丑,说我一双蛤蟆眼难看慢慢,没人陪我玩,甚至还有人欺负我。但,除了她!”乌齐浩轻声呢喃道,挡在了火寒棺的面前。

    此番若不是老祖发话,他根本不想用她作为筹码。

    一位穿着金色长袍的老人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孙子,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这些年孙子努力修炼,达到了开天境,为他争得了脸面。可只有他知道,孙子很自卑,因为那双蛤蟆眼,可他也倔强,不想用修为遮掩自己的丑!

    老人拍着自家孙子的肩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有些哽咽。

    “你哪丑了?”随即声音洪亮,似乎是在向整个世间宣告一般:“痴情之人,是天下间最好看的人,哪会丑!”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什么事,爷爷帮你顶着!”

    乌齐浩猛地看向了自己的爷爷,爷爷为自己付出了太多。

    他猛地朝着自己的爷爷跪下,磕了三个头。

    本欲离开的裂天,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而他身边金渊和雪儿都早已泪流满面。

    裂天长叹一声,拿出了一枚传音符,说了一句话后,这枚玉符最后落入了金乌一脉的老祖手中,里面只有八个字:痴情之人,无罪可罚!

    ……

    乌齐浩得到了自己爷爷的支持,站起身来,看向了墨星逸。

    “墨星逸,你若想把她带回去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有胆子闯过这十八关,我乌齐浩,绝不阻拦!”

    “以你现在的修为,即便是领悟了唯我,也是难上加难!他们不是你杀的摇星境,而是扶月境,足以让你尸骨无存的扶月境!”乌齐浩提醒道。

    经过了方才那一幕,墨星逸看向乌齐浩的目光也温柔了几分。

    虽然他们是情敌,可这是让人心疼和敬佩的情敌。

    “多谢提醒,但我墨星逸,若此时退缩,那怎配得上她的喜欢。我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

    墨星逸说罢,便来到了第一关。

    守关的人,和他修为一样,都是巅峰摇星境。

    这第一关,对于墨星逸来说,并算不得太难。若是他想,可以将这位巅峰摇星境当场格杀。而这位巅峰摇星境,也是从铁里木村中死里逃生跑出来的,当他得知自己要守第一关的时候,脸色发白。让他一人守墨星逸,可送死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方才乌齐浩的表现,让墨星逸心软了。

    墨星逸只是将其打败,中食二指顶在这位金乌一脉巅峰摇星境的大妖头上,说了一句“承让”便算过了这一关。

    墨星逸毕竟是同阶无敌的存在,很快便过了五关,这五关的守关人都是巅峰摇星境。

    墨星逸也未痛下杀手,只是点到为止。而且,他也不想在前几关消耗太多的精力。

    从第六关开始,他的对手就变成了扶月境!

    看着面前的扶月境,墨星逸手一抖,黑色光芒一闪,一柄黑色的大剑被他握在了手中!

    ……

    这儿打得正热闹,徐长安带领的人族修士大军,此刻正朝这儿赶来!

    他尊重星逸叔的选择,但没说不接应他,不帮他!星逸叔是悄悄走的,徐长安只希望能够赶得及!

    徐长安的心隐隐作痛,他知道坚持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儿。

    天下痴情人,最惹人心疼!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其实这些人,都可以成为主角,哎!

    求各种,这个章节名字马上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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