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 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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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厚重的云翳訇然燃烧开来，血红的苍穹中再次呈现的了‘天裂’之象。从深不见底的黑洞里一跃而出，立于火海中央的身影，神情淡泊，艳凉的双眸覆着猩红的暗影，再无温柔和情感，只有无尽的凶残和杀意！鹤袍染血，雪白通透的肌肤出现暗红色的纹路，从脖颈蔓延到朱砂泪痣。五官的轮廓精致到令人心慌的程度，摄人心魄的绝世风华。

    那是超越人类对美的认知的极限，犹如瑰丽而辉煌的神迹般降临于世。

    气温呈现奇异的两极化，一部分滚烫的空气像被冻结一般，雨滴凝结为冰雪，在苍茫燃烧着的天幕间乱舞。

    四御家族的修士们和散布在北俱芦洲的修士们都惊愕的抬头仰望天边，被这股弑神之力震撼！

    顾修缘跌坐在地，怔怔的凝望那遥不可及的身影，司命帝君也隐隐震惊不已。

    这才是无上魔尊当年弑神的真正形态——天魔！！

    谢道年暗黑色的双翼徐徐晃动，伫立在肖贤的面前，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长风浩荡间，肖贤表情冷肃如玉石，将右手上的却邪剑，换至左手。

    “我的答案，九五，飞龙在天。”

    任你千军万马，我自一路破！！

    谢道年同他打出了一模一样的飞龙在天，杀戮在他优美的剑下成为了瑰丽的盛宴。

    曾经顾修缘看到谢道年舞动着和肖贤一样的剑法时，他说，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做剑仙传人之人。

    他还说，他从未见过肖先生这样不遗余力又沉浸其中的传授剑法的样子。

    彼时，阳春三月，肖贤和谢道年在长生宫上方的比武，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所有人已经忘了称赞的话语，只有此起彼伏的惊叹。

    “太极剑法，以第一卦第五爻为重，从初九到九五，自沉潜蛰伏至突破重重阻碍，乘龙入天，形似人生。这一剑，如何破。”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分别对应着清冷渊，曲池，阳西，列缺，灵道！”

    “好！且试一剑！”

    那时，谢道年按照肖贤传授的口诀，成功击碎了肖贤全力一击的飞龙在天。

    光华破碎间，谢道年来不及收回剑势，惊呼着扑去被光芒吞噬的那个身影。

    他看到他身上染满鲜血，赶紧去扶他，“义父……您……”

    即便被自己的剑击中，当他看到自己的成长，依旧笑得眼睛弯了起来，道：“无妨，就是如此。道年进步得这么快，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

    谢道年移形换影，心中默念，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

    每一剑，都刺得精准而完美。

    二人身影交错而过，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时间仿佛突然沉落了下来。四周阒静一片。

    每个人都屏息敛声凝望着他们。

    突然间，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冲天响起，山川震荡，乾坤颠倒，飓风逼迫眉睫，将肖贤的白发吹拂得千篇一律的向后疯狂乱舞，崭露出精致雪白的冷颜，神情漠然。

    谢道年双眼暴睁了一瞬，然后，气脉疯狂的在他体内乱撞，爆炸，大片大片的血水从九天之上洒落！

    他的身姿急急坠落在地——

    鲜血像河水一样流淌开来，血泊之中，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琵琶骨和仙骨均已破碎，魔气向抽走的线一样，不可控制的流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天魔，他却毫无胜算！！他明明已经用阎王的力量测算了肖贤的力量，纵然他有太初之血，现在自己的力量也同他只在伯仲之间！

    难道他在传授自己太极剑时故意留了一招！？

    肖贤稳稳的落在他面前，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居高临下的冷声道：“我对你毫无保留。是你太过算计，骄傲自负，高估了自己而已。”

    正在这时，谢道年收到了三千浮屠的消息——天尊下令，让紫禁宫三军全部撤退！四御帝君不再协助他们，枯草之弈，到此结束。

    参与屠杀的三千浮屠和善见城势单力薄，被发起反攻的唐门与云梦泽等门派，以及离恨天，迅速剿灭。

    不仅是九重春色拖住了三军的脚步，姜楚慈成功汲取龙脉，震慑了紫禁宫。纵然只是一时，但赵约罗已经有资格和紫禁宫谈判了。

    谢道年棋差一招的地方，就在于他为了保护赵约罗，从未跟天尊透露过她和魔尊以及离恨天的关系。天尊答应了她的所有条件。

    谢道年如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他分明有八成胜算，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却因为肖贤的一句‘逆天改命’，回首时已踏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