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为母亲煎药

    

    冬冰轻声说道，“能够当上一名妇产科医生，也是一件非幸福的工作。每天都能够看到一个个小天使降临人间，都能够聆听到婴儿降临人间的第一声啼哭！”

    星语嫣然一笑，“其实无论做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自己喜欢，问心无愧，就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才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已摆满了鸡鸭鱼肉，李半仙坐在首席，冬冰与星语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王二狗拿出两个红包，一个递给李半仙，一个递给冬冰。“李奶奶，我王二狗一家谢谢你们师徒二人，你们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

    冬冰把红包又还给了王二狗，“二狗哥，全是我师傅的功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就不必给我红包了。”

    王二狗态度诚恳，“冬冰兄弟，要是你不收下红包，就是看不起我王二狗！”

    冬冰只好收下红包，这可是他第一次为村民看病，收获的第一份薪水。他小心翼翼把钱包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李半仙喝了几杯村民自酿的谷子酒，说话如同滔滔江水，奔涌而出。“原来我只会装神弄鬼欺骗你们，世间根本没有鬼神，全是为了让你们对我更加敬畏和尊重。”

    李半仙用手指着冬冰，“现在我收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好徒弟，我会把一身的本领传给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王二狗喜得贵子，心里乐开了花，“李奶奶，在我心里，你就是个真正的神仙！你无所不能，没有你办不了的事。”

    李半仙挥了挥手，“我既不是神，也不是鬼。只是略略懂得一点医术而已，以前我医治好了你们的病，并不是玉皇大帝在帮我，而是草药的功效。”

    李半仙又开了几副草药给李二狗。“你媳妇大出血，身体虚弱，这是几副补血提神的中药。每天煎一副，早晚都得喝。是药三分毒，每天多让她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慢慢就能调理好身体了。”

    李二狗连连点头，“我会尊照你老人家所说的去做，照顾好兰花。”

    桌上的两根蜡烛已经快烧到了尽头，李半仙站起身，“时间已经不早，我们也得回去休息了，如果兰花有啥子不舒服，立马过来找我。”

    冬冰和星语搀扶着李半仙，慢慢回到了她的茅屋，“师傅，你早点休息，我得回家为我母亲煎药。”

    李半仙爽朗一笑，“真是两个孝顺的孩子，记住师傅的话，每个周末都要来我这里报到，让我传授你一些草药知识。”

    冬冰“嗯”了一声，牵着星语的手，向家里走了回去。天上月明星稀，村里静悄悄地，只听见他俩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不时也会传来几声公鸡的打鸣。

    “冰冰，你真厉害，第一次行医就收到了一个大红包！”

    冬冰掏出红包塞进了星语的衣兜里，“要不是你把我拽出来，我也不会来当接生婆，这全是你的功劳。”

    星语打开红包，仔细数了一扁，全是一些小零票，总共有三十八元八角八分钱。

    冬冰戏谑道，“我给你的这些钱可会越来越多，钱生子，子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星语佯怒道，“谁稀罕你的这点小钱！还是你自己留着钱生子吧！”

    冬冰一本正经，“好妹妹，刚才我是与你开玩笑，这是我第一次学医赚到的钱，我把它交给你保管，更有纪念意义。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赚到更多的钱，让你数一辈子也数不清。”

    星语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柔情蜜意说道，“其实我不希望你赚到多少钱，钱财如粪土，功名如云烟。只要咱们能够平平安安过一生，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秋菊迎面走了过来，“你兰花嫂子没事吧？”

    星语抢先答道，“有两个名医去为兰花嫂子行医，肯定万无一失。兰花嫂子生下了一个可爱的胖小子，她们母子平安！”

    秋菊在胸前不停画着十字，嘴里小声唠叨着，“感谢英明的圣主，世间又多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他们三人回到家里，秋菊柔声道，“好闺女，我已经为你们烧好了热水，你们赶紧洗澡休息！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冬冰提了两桶开水和几桶冷水倒进浴缸里，用手试了一下温度。“星语，我已经为你兑好了洗澡水，你走了一天的山路，一定全身疲惫不堪，你就让热水多泡一会儿，全身就会舒适多了。”

    星语找出自己的浴具，来到洗澡间，快速利索脱干净身上的衣服，轻轻一跃，跳进了浴缸里。如同泡在了用仙药炼制的圣水里，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

    冬冰洗干净秋菊煎药的小土罐，把一副中药放进土罐里，加入一些清水，支在一个小火炉上面，小心翼翼为母亲熬起了中药。

    煎熬中药最讲究的就是要掌握火候的强弱，火势既不能太猛，也不能太弱。

    秋菊忽然感到胃里又在隐隐作痛，嘴里有股腥甜的感觉。她慌忙跑出院子，弯腰蹲到地上。哗啦啦一声，她吐出了几口浓血。

    她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呕吐出了一些块状的血饼。她感到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全身痉挛。

    她知道自己患的不是一般的胃病，近来，喀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流血量也越来越大。一想到那可怕的癌症，她浑身不寒而栗。

    “娘！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

    秋菊听到冬冰的呼唤，她慌忙用手捧了一些细土盖住血块。她不能让儿子知道她的真实病情，更不能让儿子看到她咳出了血块。

    她掏出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忍着剧痛回到了屋里。

    冬冰看着秋菊一脸煞白，急忙上前搀扶住她，“娘！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秋菊摇了摇头，“都是老毛病了，胃痛一会儿就没事了。”

    “娘，今天我陪你到县医院去检查一下，查清楚病因，才好给你抓药。”

    秋菊知道自己的病情，但她还有一分侥幸的心理。但她不想让冬冰陪她去医院，万一真就检查出了癌症，她可不想吓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秋菊摇了摇头，“就别耽误你学习了，过俩天，我叫你舅舅陪我去检查。”

    冬冰给炉子里添进去几根碎木屑，“娘，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你可别为了省几个钱，就不去检查了。只要查出你患了什么病，我会到山里挖最好的草药，治好你的病。”

    秋菊抚摸了一下冬冰的额头，“冰儿，怎么你脸上到处都有疤痕？当着星语的面，娘也不好得问你。”

    冬冰若无其事，“娘，前几天，我到山上去打猎，不小心让猴子给挠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伤到了一点皮肤。”

    秋菊信以为真，因为山里人家的孩子，自小就喜欢到十万大山中捕猎，受点小伤是司空见惯的事。

    “冰儿，在学校里一定不要与同学争强好胜，也不要与他们发生矛盾。咱们惹不起富家子弟，但咱们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冬冰低下头，“娘！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和同学们相处得非常和睦，根本不会与他们斤斤计较。”

    “你这个傻小子，现在就嫌娘唠叨了，要是有一天，娘不在了，你想有人给你唠叨，也没有人再为你唠嗑了！”

    冬冰慌忙说道，“娘！我洗耳恭听，有啥子话，你尽管吩咐吧！”

    秋菊柔声道，“星语是个好女孩，你可千万不能欺负她，不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要是让娘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星语的事，娘非扒了你的皮！”

    冬冰“噗嗤”一笑，“娘！你有了闺女就忘了儿子！星语聪明能干，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会有人敢欺负她！”

    秋菊也明白，星语的言谈举止显示着典雅尊贵，肯定不是出身在普通人家庭。

    秋菊一脸严肃，“我说的欺负，并非是你打她或是骂她，而是不能欺骗她的单纯，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冬冰点了点头，“娘！我懂你的意思，我与你的好闺女只有纯洁无瑕的友谊，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冬冰倒出一碗已经熬好了的药液，“娘！这是我师傅专门为你配制的中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早晚煎服。”

    秋菊吃了多年的中西药，可是胃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又加重了一些。她现在闻到药味就会感到恶心，但她可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说吃药没有效果。

    秋菊一口喝干了药液，佯装病情缓解了许多，“冰儿，你以后别再为娘买西药了，娘喝中药更有效果，西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冬冰明白，娘是为了省钱，但是秋菊说的也有道理，西药吃多了的话，好人都会吃成病人。

    秋菊忽然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这个傻闺女，泡了半天澡还不见出来，水都肯定凉了。”

    秋菊从锅里打了两桶开水，提进了洗澡间，星语吓得失声大叫，“谁？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