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男人最大的悲哀是无能为力的坚守

    

    夜幕降临，镇远村的山水像一朵美丽的花，在夜里回缩，把山村重新包入花心中。

    小山村亮起了疏落的灯火，像停在树枝上的荧火虫，山谷也变的朦胧起来，一切淡如烟，浓如黛。

    秦宇和老村长在月光下，烟雾中，角楼上，摆下了一桌酒菜。

    他们的身后已经摆了一溜的酒瓶子。老村长身后坐着一脸薄怒的阿玉。阿玉轻轻的责怪爷爷喝的太多了，然后怒瞪已经半酣的秦宇。秦宇根本没有觉察到美人之怒。他专注行功，不散酒，他早就倒了。他怕喝不过老人，太丢脸，只好作弊。

    两人酒一喝多，话也多了起来。

    老人的话更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老人在说，秦宇在听。

    老人的一生，就是一本传奇小说。

    老人讲他年青在家的趣事，和阿玉奶奶的爱情，那时节穷人活不下去，他只好参军，他讲自己的军旅生活，及几十年的村长生涯。

    老人说：我已经九十岁了，活的太久了，活够了。

    秦宇和阿玉不约而同的呸了一口，一起说：大风吹去，老村长（爷爷）会长命百岁。

    两人相视一眼，又都别过头去。

    老村长哈哈大笑，他道：说笑的，我责任还没有完成，现在死了，会闭不上眼的，我要看到镇远村全村人都住上学校这样的房子，才能闭眼。

    秦宇说：老村长这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呸！老村长一声长叹说：我无能啊！年青的时候，为了过上好日子，参加了革命军队，为国家南征北战，那时节，我对阿玉奶奶说，把那些为富不仁的坏蛋，还有万恶的侵略者都消灭，我就回来和她过好日子。

    其间只回来过几次，等赶走rb侵略者，打完东南诸国。已经过了二十年。不打仗了，真好啊！我申请退伍，官我也不要了，我答应过阿玉的奶奶，打完仗一定会回来，我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过好日子。

    可惜我没能见到阿玉的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已经去世多年了，她不让人告诉我，怕影响我打仗。

    说完老村长就哭了，痛哭流涕，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阿玉的奶奶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她说这些年，是村子的乡亲们在帮她们娘俩，让我回来一定要回报镇远村的乡亲们。

    我有愧啊。这个村长我干到今天，快五十年吧！乡亲的生活仍然是那么贫穷，没有改革前还好，我的工资高，补贴给乡亲们，组织集体生产，村里的人，男大能娶，女大能嫁，大家有饭吃，有房住。

    自从改革开放，我规定，镇远村第一不能走私，第二不能贩毒。虽然出去了很多男人当兵，但好男不当兵，当兵挣的太少，这些年才好一些。

    镇远村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啊！日渐萧条，而阿玉的妈妈是邻村，马家村的第一美女，嫁给了阿玉的爸爸。

    后来马家村走私发达了，阿玉的妈妈回娘家后，拉阿玉的爸爸下水。那时节，阿玉的爸爸已经是边防总队的营长了，跟我退伍时官一样大。

    阿玉爸爸没答应，两人就分开了。

    后来在一次缉私的过程中，在围剿南越国的走私军队时，双方交火，消灭了对方后大部队后，逃查在逃的人。阿玉爸爸发现漏网在逃的人，是马家村的人，也不知道追捕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阿玉的爸爸牺牲了，阿玉的妈妈自杀殉情。

    从此两个村子很少往来。

    那个马家村就是修了六米宽乡村公路的那个村子吧？

    老村长苦涩的点了点头。

    一般乡村公路都是四米宽，他们能修了六米宽，多出来的钱，一定是村里自己掏的，可见其豪富。

    其实两个村子，前四公里是可以共用的，但人家就是不给用，还修的特别好，这是欺负镇远村穷啊！

    老村长叹道：穷啊！谁让咱穷呢！穷人志短啊！村里这几年只有嫁出的姑娘，没有娶进来的媳妇啊！

    秦宇说：他们太欺负人了。阿玉母亲殉情，我相信，你和阿玉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为什么怪到镇远村的头上。

    老村长看了看秦宇，欲言又止。

    秦宇酒也是喝的多了道：我也是镇远村的一员，我有权知道。

    老村长什么人没见过，知道秦宇是好心，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老村长才说：这事还是怨我，我们镇远村男丁，出去最多的，不是打工，而是当兵啊！你知道马家村有多富吗？你是没去看过，他们马家坳建的跟皇宫一般。他们不是一般有钱，一开始，他们是走私，现在国家富强了，走私还是能赚钱，但赚的少了。他们开始贩毒，他们干这种断子绝孙的行当，那才叫暴利。

    秦宇惊讶的问：这是掉头的行当啊！毒品曾经给华夏人民带来过巨大的灾难。刑法规定二百克以前就会处以死刑。

    老村长沉声的说：所以马家村的人都成了亡命徒，身上都带着武器，与边防军和缉毒大队屡次交火，互有死伤，当然就与镇远村的人结了仇，再有我的原因，我从来都要求村民不要走私和贩毒。

    啊！秦宇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觉得不对，他又问：那国家不管他们吗？

    老人说：人们都穷怕了，他们是全村男女老少一起上，警察和缉毒队，进去，如果村长不点头，他们出不来。

    秦宇瞠目结舌，他觉得自己的三观真要重建了。

    他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接触到的信息。与现在听到事，遇到人一比，他觉得自己不是生活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国家。

    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老村长有些颓唐的说：不仅没人治他们，他们反过来，用钱开道，收卖了很多人，就连镇远村不少人都因为钱，投到他们一边。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坚守的有多难吗？

    秦宇怎么会不知道，他用自己上一辈子完成了一次悲剧性的坚守，一次被所有知情人嘲笑的对理想的坚守。

    那时他心中有太多的怨恨和不甘。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如果那时他有现在的财富，有现在的能力，有现在的系统。爷爷一定不会牺牲掉他，一定会帮他走上教育界的最高峰。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能为力的坚守一文不值。

    秦宇沉重的安慰老村长说：至少的你的坚守，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是正确的。

    是正确的，那才叫我心疼，我心疼那一些相信的我的村民。我也曾经想铤而走险，那样村里就有钱子，就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我这么大岁数，还四处奔走，到处求助，这脸啊！

    都不给支援吗？

    杯水车薪啊！还不够孩子们的吃喝呢。

    那些投奔马家村的人怎么样了？

    不是人家一个村的，人家能相信他们吗？除非我领着他们一起去。后来村里的人也看清楚了，大多数出去打工了。

    马家村的人来找过你吗？

    当然，每年都来好几次，各种借口。他们的目的，我知道，还不是想借我这张老脸，去为他们打通边境通道。他们想都别想。之前我没答应，你来之后，我更不会答应。

    秦宇点了点头说：老村长你放心，我保证镇远村的所有居民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且我们还不走歪门邪道。

    好啊！真好啊！要不是你长的太丑，我真想把阿玉许给你。

    秦宇心里像被无数只神兽踩了又踩，竟无言以对。

    阿玉不依的直掐她爷爷。

    她爷爷笑过又说：谁要娶我家阿玉，必须要入赘。生出来的孩子必须姓白，哼！马家的小子竟然诅咒我断子绝孙，我要让他看一看，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吗？

    秦宇想，现在有钱真了就了不起啊！他要是没钱，充其量也就一个支教的小老师，能做到白景石校长那地步，也就是极限了。

    老村长笑过，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不确定的问：以后真会好起来吗？那个水厂真能挣钱吗？

    秦宇笑了笑，信心十足的说：肯定能赚钱，以后镇远村的分红得到的钱，你数都数不过来。

    都能过上好日子啊！真好！可惜那些死去了的，相信我，追随我的村民，他们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一天了。

    他们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一天了。

    他们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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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越说越激动，又大哭了起来。秦宇一看，老人这样哭不行，太耗精神。真拿这个老人家没办法，只好拿出一枚养神丸，让老村长吃下。秦宇又点了老村长的睡穴。对阿玉说：你们俩都住在学校吧！秦宇把老村长抱起，送到左侧客房睡下。

    安顿好老村长，秦宇上来，一看阿玉都收拾妥当，已经走了。

    秦宇刚想睡下，就接到娜莎的电话，接起来，就听李德和秦莎在吵。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李德问：上帝私生子，说实话，你那个水厂能赚钱吗？

    能赚钱吗？赚少了我都不愿意。

    是吗？

    我就问你一个事，现在城市的自来水，你敢直接饮用吗？

    不敢！

    这就是瓶装水和桶装水的市场啊！十四亿人的大市场。

    啊！真是！我能不能也干了一个。

    当然，月落湖，是我准备给华夏南方市场的。北方市场我打算到长白山找一处水源地。

    长白天池！你看怎么样？

    想到一块去了，我打算这里走上正轨后，派张一天去呢！

    你不用派了，我以咱俩的名义来干，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你不缺钱吧？

    娜莎怀孕了，攒点奶粉钱。

    恭喜！

    恭喜个屁，娜莎的脾气坏的不得了，还特么不敢惹。

    你告诉她，心情不好，容易生畸形儿！

    我了去，不是吧！我不跟你唠了，我得好好教育娜莎。

    就这样，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