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像鸵鸟一样

    堡垒村的民兵们尽管平时也接受军事训练，可是没有真的打过仗，看到这么多鬼子，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在第67号山上，前来传达命令的特战队员名叫张红年，他原本是跟随石建龙一起投奔高九的伪治安军，在经历了多次的战斗之后，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桃花山游击队员。

    看到山头上高家庄的民兵们有些恐慌，他喊道：“乡亲们！不要怕，这些鬼子是被九爷从桃花山赶出来的，九爷正率领着大队人马朝着这里赶来，咱们一定要把这些鬼子们堵住，为村里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提到报仇，乡亲们顿时红了眼，又听说很快有增援部队会过来，大家也横下了心，做好了战斗准备。

    对面的第66号山上的西王庄的民兵们情况也差不多，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很快鬼子们就过来了，山上的民兵们尽管已经经过了动员，可是他们仍然十分紧张，握着枪的手都有些颤抖，手心里都是汗水。

    “砰”的一声枪响，张红年开火了，一名跑在队伍前面的鬼子军官，随着枪声倒了下去。

    紧接着，左右两侧的两挺轻机枪也开火了，七八名日本士兵也被命中倒了下去。

    “鬼子死了。”山上的民兵们看到山谷里的鬼子也能被打死，他们的胆气顿时大了许多，也开始乒乒乓乓的朝着山下的鬼子放枪。他们训练的时间不多，枪法也不准，但是这么多枪支，胡乱打过去，仍然有不少的鬼子被命中，倒了下去。

    民兵们看到自己能够打死鬼子，心里的紧张基本上就消失了，他们兴高采烈地不停地朝着山下放枪。

    日军第18联队的鬼子们战斗力真的很强，他们遇到袭击之后没有慌乱，马上就地寻找隐蔽物朝着山上进行反击。

    鬼子军官们简单地判断了一下敌情，就开始组织部队向两侧山上的敌军发起了冲锋。

    日军的反击，马上就给山上的民兵们造成了伤亡，有好几名民兵中枪，有人当场牺牲，负伤的人疼得哇哇大叫，民兵们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张红年知道情况危急，如果不能够稳住大家的情绪，这些民兵们很有可能会因此崩溃转身逃走。

    他大声喊道：“不要怕，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也看到了，鬼子们比咱们死得多得多。咱们的亲人被鬼子打死了，咱们得给他们报仇啊。”

    特战队员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家也都认为自己守在山顶上，鬼子们要想冲上来也不容易，于是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

    眼看着鬼子们向山上冲了过来，张红年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都不要打枪了，准备好手榴弹，大家听我的口令，一起开火！”

    在这种时刻，绝不能让民兵们各自为战，一定要发挥集体的力量，否则的话，民兵们很可能就崩溃了。

    鬼子们向山上爬了过来，到了七八十米的地方，张红年喊道：“大家每人瞄准一个目标，听我的口令，一起开火。”

    他等了半分钟，看到队员们都拿着枪向山下瞄准，他大声喊道：“准备，开火。”

    民兵们这排枪打了过去，顿时就有六七名日军被打得滚下了山去，其余的日军急忙趴在山坡上。

    看到这种办法有效果，民兵们的情绪更加稳定了。等到鬼子们爬起来继续向上冲锋的时候，第二排枪又打了过去，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民兵们射击的节奏也越来越快了，每阵排枪打下去，都有倒霉的日本士兵被击中。

    等到日军冲到了距离山顶五十多米的地方，张红年大声喊道：“准备手榴弹，听我的口令，预备！扔。”

    随着张红年的口令，数十枚手榴弹从山顶居高临下飞了下去，民兵们由于紧张，好几个人都忘了拉弦儿，就把手榴弹扔了下去。

    尽管如此，数十枚手榴弹在山坡上爆炸开来，还是给日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看到日军在爆炸声中被炸得东倒西歪，民兵们的胆气更加壮了起来。张红年指挥着民兵们每人投出了四颗手榴弹，在山坡上的鬼子们伤亡惨重，被迫退了下去。

    看到鬼子们被打退了，民兵们都欢呼了起来，他们的情绪更加稳定了。

    不过，此时张红年的心情更加的焦躁了起来，他手搭凉棚朝着山外望去，希望能够尽快看到援军的身影，可惜一时半会儿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知道鬼子们马上就要打炮了，这些民兵们如果被鬼子的炮火轰炸，溃散的可能性极大。

    他大声的喊道：“大家互相之间都趴得远一点儿，鬼子们一会儿可能会打炮。大家千万不要怕，都找个地方躲着，鬼子们没有多少炮弹，打不了一会儿就得停下来，然后再派人往上冲。到时候咱们再把他们打下去就是了。千万不要怕，快点儿分散躲起来。”

    为了防止民兵们遭遇炮击而崩溃，张红年大声地喊道：“待会儿鬼子炮击的时候，大家千万不要乱跑，炮弹跟手榴弹是一样的，是用弹片来杀伤人的。你只要趴在地上别乱跑，就不容易被打死。如果乱跑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切记切记！鬼子炮轰的时候，你们就双手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低头在地上趴着，头越低越好，千万不要乱跑啊！”

    这一招是高九教给他们的，在遭遇敌人炮击的时候，让新兵们像鸵鸟一样趴在地上，他们只要看不到别人被炸死的惨状，心里的恐慌就会减少许多。

    果然，日军又开始了他们老一套的战术，在山下架起迫击炮，开始向两侧的山头进行轰炸。

    “轰轰轰轰。”山顶上不断地响起了炮弹的爆炸声，烟尘滚滚，弹片横飞。

    张红年采取的办法还是有效的，由于事先已经分散拉开了距离，民兵们的伤亡减少了许多。那些民兵们都很害怕，但是他们被张红年骗得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听不到其他队员们的惨叫声，也看不到别人被炸死的惨状，心中的恐惧就减少了许多。

    一轮炮击下来，有七八名民兵被炸死、炸伤。不管怎样，民兵们还是坚持了下来。

    张红年看到鬼子停止炮击了，知道鬼子们又要开始进攻了，他使劲儿喊道：“鬼子不打炮啦！大家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再把鬼子们打下去。”

    在张红年冷静地指挥下，民兵们坚持了下来。

    此刻，姜小妹等人已经来到了山外，听到前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急忙带领部队拼命向前跑去。

    鬼子后续的大部队开过来了，中岛奉吾意识到了情况危急，一下子就投入了大批的部队，向两座山头上攻了过来。

    山上的民兵们看到这么多的鬼子，顿时又惊慌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这几十条枪，根本就打不过来。

    高家庄的民兵队长害怕被鬼子围住了，他说道：“张兄弟，鬼子太多了，打不过来呀！不行先撤吧。”

    民兵们原本就已经慌乱了起来，听到民兵队长这样说，心里更加害怕了，有些民兵已经站了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张红年无可奈何，他知道不能强迫这些民兵们，搞不好这些家伙急眼了会给自己一枪。他抱着一丝希望，使劲儿地喊道：“乡亲们！再坚持一会儿，援军马上就到了。”

    可惜的是，这一招也不灵了。张红年第一次说援军马上就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援军的影子也都没看见。

    民兵队长看到手下的民兵们已经死了快20个人了，感觉回去没法跟乡亲们交代了，并且他自己也已经十分害怕了。他掉回头向山下望了一眼，看到那么多的鬼子，已经快爬上来了，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喊道：“乡亲们！鬼子太多了，咱们赶紧撤。”

    张红年感到十分无奈，心道：“九爷，实在是对不起，俺真的尽力了。”想到这里，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猛然睁开，希望能够见到奇迹。

    这次真的没有令他失望，他看到了独立营的身影，最前面的身穿红衣的姜小妹，就像一团希望之火，一下子点亮了他的眼睛。

    姜小妹如今已经是正规的八路军了，她平时都是穿着军装的。因为红衣女将的名头很响，独立营的战士们都希望她在打仗的时候穿上一件红衣裳，她的身影一出现，不仅能够鼓舞士气，还能够吓唬敌人。因此，姜小妹在作战的时候，就特地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外套。果然，张红年一眼就望看到了她。

    张红年拼命地喊道：“乡亲们！援军真的来了，你们看那边，看那穿红衣服的，红衣女将来了，九爷也马上就来了。”

    民兵们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大队的人马赶了过来。这下，民兵们的胆气又壮了起来，于是，又都跑了回来，趴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姜小妹等人及时赶到了战场，用两个连的兵力正面阻击敌人，另外一个连的部队分别去支援山上的民兵。

    中岛奉吾一面派兵向两侧的山顶进攻，一面指挥着其他的部队，强行通过山谷向山外冲出去，结果被赶来的独立营迎头痛击。

    独立营的战士们如今已经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而且装备精良，一个照面儿，就把十分疲惫的鬼子打的落花流水。

    中岛奉吾看到一时很难冲过去，部队又遭到两侧山坡上的火力夹击，只好无奈地将部队撤了回去。

    不久以后，独立营的战士们占领了第66、67两座山头，同时还派出部分部队占领了左近的第65和第68两座山头，并在山谷正面设置了阻击阵地，截断了日军北面出口。

    中岛奉吾这次真的开始为第18联队的命运担忧了起来，他召集了几个大队长研究对策，决定立刻发动强攻，要突破敌军的阻击阵地，尽快逃离桃花山。

    商量过后，日军的几个大队长立刻组织兵力向独立营发起进攻，中岛奉吾再次给滨田义至发去了电报。

    姜小妹和杨炯等人看到堵住了日军，都很高兴，立刻给高九发去了电报，将这里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

    很快，高九就回了电报，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让他们坚守待援，王占奎率领的骑兵营很快就可以赶去支援他们了。

    原来，高九接到了张全发来的电报，说鬼子已经向北面突围了。他立刻就派王占奎率领骑兵营到北面截断日军的退路，此刻，他们距离第67号山已经不远了。

    高九也给关烈等人发去了电报，命令第24团和独立团立刻向第67号山一带进行合围。

    张全等人也没闲着，他们看到鬼子撤退之后，由杜生喜率领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员，尾随着日军进行袭扰。

    昨天夜里，滨田义至一直睡不踏实，他仔细地回想了自己跟高九打交道的经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采取类似的战术来对付桃花山了。他认为，高九等人在这一带已经建立了牢固的基础，仅仅靠着部队前来围剿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他认为，要想攻破桃花山，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来等参加武汉会战的各路大军回到山东之后，对整个桃花山地区进行封锁，就像在东北对付抗日联军那样，采取并村并屯儿的办法，把桃花山周围的百姓全部迁走，然后再重兵围困桃花山，断绝他们的人员和物资的补给，逼着他们自己跳出桃花山来与日军主力决战。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这时他接到了中岛奉吾发来的电报，刚刚好转了一点儿的心情，顿时又郁闷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庆幸的感觉，多亏了自己机灵，没有跟着中岛奉吾那个愚蠢的家伙一起被围在桃花山里。

    他知道这次自己要承担不小的责任，他无可奈何，硬着头皮给松田将军发去了电报。

    济南，日本宪兵司令部。

    松田将军的心情十分恶劣，他现在听到“桃花山”这三个字就感到十分头疼。他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可是，听到高九的名字，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烦躁。不过他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也是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向第12军司令部做了汇报。

    “八格，陆军的这帮混蛋在搞什么鬼？”日军空军第三航空队的指挥官不满地说道。

    昨天，原本空军方面已经接到了陆军方面的请求，于今天早晨派出四架轰炸机去轰炸桃花山。两个多小时之前，他们接到了通知，说陆军已经撤离了桃花山，就取消了轰炸的任务。现在，他们再次提出了申请，要求空军方面派轰炸机去桃花山，支援那里的日军第18联队。对于陆军方面的瞎折腾，空军方面当然感到十分不满。

    不满归不满，日军第三航空队还是派出了四架轰炸机，飞往桃花山方向。

    桃园镇。

    郭恒明等人押送着大批物资，跟随着第187师的人马来到了桃园镇。

    高九已经接到了姜小妹的电报，说已将日军堵在了第67号山附近，高九就让郭恒明留下一部分人看管物资，其余的人跟着他乘车前往第67号山一带。

    郭恒明等人运回来的物资当中，就包括林燕妮的父亲林文翰给他的那两挺法国哈奇开斯1930年式13.2毫米高射机枪。

    高九十分喜欢打高射机枪的手感，就没有让他们卸车，带着这两挺高射机枪一起前往第67号山。

    欧阳雪已经答应了给高九弄一批高射机枪，可惜的是，高九这次离开得实在是太仓促了，只能让欧阳雪帮助他运到知远县城，然后再运回桃花山了。

    中岛奉吾看到拦路的敌军人数越来越多了，他已经急眼了，一下子就展开了两个大队的兵力，一个大队向山谷两侧的第66号、67号山发动攻击，一个大队的兵力直接从山谷里，向阻挡在山谷出口的独立营的阻击阵地发动了猛攻。

    在谷口负责正面阻击的是独立营的第一连和第三连，一共240名战士，另外还有独立营的迫击炮排。他们赶到这里之后，打退了鬼子先头部队的冲锋，然后抓紧时间构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准备打退日军的大规模进攻。

    鬼子这次急眼了，整整一个大队的鬼子直接就扑了过来。对于这种情形，姜小妹等人反而高兴了起来。

    鬼子们的进攻是有他们固有的进攻战术的，如果按照他们的套路，首先进行炮轰，独立营的战士们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很容易遭到很大的伤亡。然后日军再派小股部队，匍匐前进、投掷手雷，独立营的战士们也很难杀伤大批的敌人。

    日军这次急眼了，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反而更加好对付了。日军向来都是很讲究进攻的章法的，现在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一是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希望靠着人数众多，迅速冲破敌军的阵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的炮兵手里基本上已经没有炮弹了，再想采用原有的进攻战术，他们也做不到了。

    独立营如今的装备精良，每个步兵班都有一挺轻机枪，每个连还专门有一个机枪班，全连加起来16挺轻机枪，两个连加起来就是32挺轻机枪。这么多的机枪封锁只有几十米宽的山谷，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般的八路军部队由于弹药供给十分困难，每个战士通常只有几发子弹，他们通常开三枪，然后就冲上去与日军肉搏。独立营不同，背后有高九支持，根本就不用节约子弹。看到日军冲了过来，独立营的战士们只是一股劲儿地抠动扳机，将子弹如暴雨般的打了出去。

    第18联队的日军在以往的作战行动中，都是在自己的武器占有优势的条件下，进行的作战。自从他们来到了桃花山，这才发现情况完全调了过来。

    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样的仗他们还没有打过，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接着就是落花流水。

    在损失了二百多名士兵之后，日军无奈地放弃了冲过谷口的企图。

    向第66号和第67号山进攻的日军部队的遭遇也差不多，在损失了一百多士兵之后，他们也望山兴叹了。

    中岛奉吾这次真的意识到了危险，他正要亲自上阵，率领主力部队拼死一搏，力争突破敌军的阻击阵地，一个更坏的消息又传来了。

    前面的日军报告，敌军的援军又增强了，这自然是王占奎的骑兵营赶到了。

    中岛奉吾看到这种情形，知道用不了多久，敌人的大批援军会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中岛奉吾很想带领第18联队寻找其他的出路，但是第18联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能再盲目地四处乱窜，那样很可能就会全军覆灭的。

    中岛奉吾毕竟是一个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战将，他马上决定坚守待援。于是，他立刻命令三个步兵大队全面展开，去抢占周围的三座山头。

    杜生喜带领着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员，一路追踪袭扰着日军，令日军苦不堪言。队员们正打的过瘾，忽然，发现大批鬼子掉头反扑了回来，他们急忙爬上了周围的一座山头，然后将冲上来的日军打了下去。

    即使如此，中岛奉吾还是占领了第43号和第44号两座相邻的山头。时间不长，就被蜂拥而来的抗日军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岛奉吾站在第43号山的山顶上，举着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所有的山头上都出现了大批的抗日军，下面的山谷里也同样有很多拿着枪的抗日武装，他们已经被彻底的包围了。

    中岛奉吾一面命令部队抢修工事，准备打退敌人的进攻，一面再次发出了求援的电报。

    上午11点25分，高九等人来到了第43号山下。

    “九哥。”姜小妹等人看到高九，惊喜地迎了上去。

    姜小妹天天都思念着高九，分别了这么久，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见到高九之后，她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直接投入了高九的怀抱中。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她和高九二人，她完全忘记了周围至少有上百人在那里观看。

    “妹子。”高九大大方方地将她抱在怀里，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她微微颤动的身体。

    杨炯、王占奎等人都十分理解姜小妹的心情，众人都面带笑容，望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不久以后，姜小妹离开了高九的怀抱，她看到了周围的战士们正在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感到有些脸红。

    高九和众人打过了招呼之后，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和姜小妹、杨炯、王占奎、郭恒明等人上了与第43号山相邻的第66号山，观察被围的日军的情况。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众人抬头望去，就看到从北方的云层中，出现了四架日军轰炸机的身影。